盧偉強走到兒子麵前說:“雲霄,你去過溫西市二座有名的尼姑庵嗎?”
“去了,白雲庵和陽明庵都沒有小燕的影子,我問過住持,給她們看過照片,都說沒見過小燕這個人,看來她躲到外地去了,我們都要上班,哪有時間和心思找她呀?暫且擱一邊,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回來了。”雲霄滿懷信心地說。
劉珍瑋長籲短歎道:“你們都要上課,還是讓我抽時間去找她吧!”
“你村裏的事情多著呢?身為書記兼村長,出去太久也不行的。你先回趟家,向你老婆說明,你沒有和小燕私奔,同時安排好村裏的日常事務,然後出去尋找小燕,你覺得咋樣?”
劉珍瑋思索了一下說:“也行,下午就回家去。”
“好的,尋找小燕之事就拜托你了,但要向公社書記華江興請假,不得擅自離崗,明白嗎?”盧偉強叮囑道。
“明白,去你家取回東西就回家,不願再耽擱一分鍾了。”劉珍瑋急不可耐地說。
“理解,按你的意思行事好了。”盧雲霄接茬道。
1979年正月二十日下午三點鍾,劉珍瑋拎著二個包回到家裏。張梅蘭正準備出門,瞥見劉珍瑋回來了,急忙關上門說:“請你回去,這個家不歡迎你回來。”
劉珍瑋心平氣和地說:“這是我的家,你有什麼權利趕我走,請開門。”
“你的家在青安鎮更登樓村,我請人把離婚協議書寫好了,這個家屬於我和三個孩子的,沒你的份兒。”
“我們還沒辦理離婚手續,有話開門再說。”劉珍瑋依然平靜地說。
這時,郵遞員林昌業急匆匆地跑進來高喊道:“劉珍瑋,你有一封掛號信,請簽收。”
門裏的張梅蘭驚聞掛號信,慌忙開門出來問:“昌業,信從哪裏寄來的?讓我來簽收。”
昌業瞅了一眼梅蘭說:“信封上寫著劉珍瑋同誌收,沒你的事兒。珍瑋,你來簽一下吧!”
珍瑋懶洋洋地說:“你讓梅蘭簽收好了,我在旁邊沒事的。”
林昌業將厚厚的一封信遞給梅蘭,梅蘭簽字後,急忙跑進房間撕開信的封口,掏出幾張相片,一瞧驚呆了。自己在青安向陽樓與表姐夫華光澤相處時的親密照片,不知被誰拍了下來,壓根就沒想到有這檔子事兒。過去了那麼久,誰在搞惡作劇呢?站在梅蘭身後看照片的劉珍瑋,伸手拿過梅蘭手中的信封問:“信從哪裏寄出來的?誰寄給我的?到底想達到什麼目的?”
梅蘭氣餒道:“珍瑋,請你別多心,我與表姐夫之間啥事都沒發生,隻不過談得來,平時相處隨便了點兒,望你大人有大量,甭跟我一般見識,好嗎?”
劉珍瑋盯著她思索了一會兒說:“好,半斤八兩,你也甭提離婚之事,我當作啥事都沒發生,以後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怎麼樣?”
梅蘭猶豫了一下說:“好,但請你千萬別告訴我表姐,從今往後我也絕口不提你與小燕之事,好好地相夫教子,相濡以沫過日子,行嗎?”
“行,隻要你遵守剛才的承諾,我是不會惹是生非的。若是你反悔了,那我隻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到時可別怪我薄情寡義喔。”
梅蘭咬緊牙關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放心好了。我不再幹涉你與小燕之事了,但也請你顧全我的麵子,畢竟我是你的結發妻子。”
劉珍瑋抑鬱道:“別忘了我是一名共產黨員,是村書記兼村長,我明白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的,你甭庸人自擾,管好你自己的嘴和腿就不錯了。我肚子餓了,給我弄點吃的,然後幫我煎中藥。願意嗎?”
“我是你老婆,應該做的,幹嘛問願意不願意啊?這就做飯去,中藥放水裏浸一下再煎。”
“嗯,中藥我來放水裏,你管自己做飯好嘞。”劉珍瑋提高嗓門道。
“哦,謝謝!”梅蘭突然變得客氣起來,劉珍瑋反倒不自在了,且心中疑竇叢生。
劉珍瑋正在愁思紛紛,忽然聽見華江興書記喊他,急忙跨出門檻問:“華書記,找我有事嗎?”
華江興瞅見劉珍瑋眉頭緊鎖,趕忙低聲問:“劉書記,出啥事啦,瞧你愁眉苦臉的,一副不想搭理人的嘴臉,我怎麼好意思跟你談工作啊?”
“些許家事煩擾,有啥事就直說吧!”劉珍瑋苦笑了一下說。
華江興瞧見梅蘭端著一碗糆條過來,驚訝道:“珍瑋,這麼早就吃晚飯啊,我想請你到公社裏去談呢。等你吃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