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大擺筵宴,大家入座,酒過三巡菜過五道,老俠吩咐慢上,道:“眾位仁兄賢弟,上次擂台,由於王爺在此觀臨,一福壓百禍,總算化險為夷。看來明日擂台,依然能夠平安過去。話雖如此,也難免當場動手,愚意還是和上次一樣,願去者簽字,不願去者不勉強。”說完,黃燦把紙筆拿來,猛英雄於恒頭一個站起來:“誰不去,誰是小狗兒,不叫牛兒去,那哪兒行啊,給我簽上。”黃燦真給他簽上啦。王爺讚成:“來,我簽字。”
大家紛紛簽字。然後歸座。侯老俠執酒壺,從王爺以下都給滿酒,開懷暢飲。
吃完飯殘席撤下,早早休息。
次日清晨,大家陪著王爺梳洗盥漱已畢,擺上飯來。外麵人等早已傳齊伺侯著,直到裏邊傳出話來:準備起程,眾星捧月,來到鏢局門前。
季無夜到王爺的馬前,請王爺上馬,老少群雄紛紛上馬,各抖絲韁,馬上加鞭,來到擂台。喝,萬頭攢動,比前次的人還要多。大家下馬,下人們把馬拉走,來到東看台。到北頭按次序坐好,獻茶擺點心。
王爺看了看前次撞壞了的地方完全修好啦。不過擂台下麵,繩子拉得密啦。老百姓不能靠得太近。季無夜挨著王爺,一指西看台,王爺往對麵一瞧,果然一百多位英雄好漢,最前邊潘龍引導首一位老英雄,是個矮身材,足有八十六七歲。按南俠、北俠、鎮東俠這老三位排行,鎮東俠八十二歲、司馬道爺八十四歲、北俠八十六歲。
秋老俠身穿米色長衫,紮絨繩兒,左肋下佩長劍。往臉上看,麵似銀盆,兩道蠶眉,壽毫老長,一雙虎目炯炯放光,鼻如玉柱,唇若丹塗,一部銀髯胸前飄灑,精神矍鑠好神彩。有兩個小童兒高清、高和,身後還有三個大弟子:雙手托天逍遙鬼藍田寶、低頭看山自在鬼藍田玉、邁步過嶺無形鬼藍田璧。
這哥兒仨都是宣化府著名的財主,很早就跟秋老俠學藝。司馬道爺跟侯老俠商量:“現在秋老俠來啦,劣兄想到西看台去一趟,給兩造說合說合。”
侯振遠沉吟一下:“道兄的美意,小弟感激,隻恐在這裏談說合二字,恐怕不好吧。”侯振遠想得對呀,要說合在城裏說合,怎麼到擂台上來說合呀。
南俠一擺手:“振遠大弟,我想秋田也是武林前輩。不能過為己甚。還是去一趟好。”老俠答應道:“黃燦,你陪著師伯去趟西看台。”
“是,師伯跟我來吧。”爺倆一前一後,順扶手梯子下來,來到西看台。白亮帶著幾個夥計都在下麵哪:“黃鏢主有事吧?”
“白亮,告訴你們潘鏢主,就說揚州司馬道長專程拜謁秋老俠客。”
“您候著。”白亮跑上去,一會兒潘龍下來行禮:“司馬老仙長,家師叫我前來迎接,您請吧。”等南俠上了西看台,北俠早在上邊等候:“哎呀,鼎鼎大名的南俠客海內尋針昆侖道長司馬道爺,恕過小老兒接待來遲啦。”
“無量佛,老俠太客氣啦,貧道此番拜見閣下,原為兩造爭鬥之事。”南俠剛要接著往下說,北俠伸手一攔:“我還認為閣下麵見秋田敘敘江湖舊事,原來閣下是為了鏢局打擂之事,這確不敢奉命,今日之事,隻有擂台之上分個強存弱死,真在假亡。您要幫助秋田,謝謝您,老朽不敢奉邀,您要幫助姓侯的,打架不惱助拳人,我姓秋的不在乎,請回吧。”
南俠把臉都氣白啦:“無量佛,好,既然如此,貧道告辭。”
“不送!”南俠氣吭吭往下走,黃燦也不敢問,二位回到東看台。侯振遠一看南俠的氣色,就知道生氣了。“道兄,怎麼樣?”
“無量佛,秋田枉為人間俠客,偌大年紀,不通情理,事到如今,隻有擂台之上見生死。”
王爺在旁邊提醒大家:“眾位老俠客們,飛龍鏢局已經派人登台啦,我們準備應戰吧。”果然有人上去了,這個人一登擂台,台底下“嘩”來了陣嘲笑:“喲,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原來此人身高不過四尺,雙肩抱攏,身穿藍布褲褂,腰裏紮著青布帶子,搬尖大灑鞋,白布襪子,圓臉型黑紫臉膛,短眉毛大三角兒眼,黃眼珠子,小鼻子大嘴岔,兩撇黃胡子,大約有五十多歲。
這個人來到台口一抱拳:“鄉親們,在下宣化府的人氏,複姓藍田單字名寶,有個外號雙手托天逍遙鬼。受飛龍鏢局所邀,前來助拳。哪位上來,某家奉陪。”剛說完,聽東麵看台有人說:“呔,小小頑童,身不滿四尺,也敢擂台論武!看來你們家裏的大人們不管孩子,我來管教管教你。”話音一落,嗖的一聲,躥下看台,擰腰上擂台。正是多臂童子夏九齡。擂台下一陣大笑,高個頭的孩子怎麼這麼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