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複治療的日子,沒有人再提及未來的何去何從,哪怕傳言和猜測已經滿天飛,無數的記者整日圍堵在醫院的大門外時刻準備著掘地三尺的爆料,麥可卿、Teddy和祁孝文三人也心照不宣小心翼翼的維持著某種平衡不被輕易打破。
麥可卿和祁孝文從來不曾讓茜茜缺少愛,加之她又是在氛圍寬鬆的荷蘭長大,內心不曾有絲毫的陰影和仇恨,所以很快便接受了Teddy這個“從天而降”的爸爸,自然而順利的仿佛他根本從來不曾在自己的人生中缺席過一般。
看到茜茜天真爛漫的窩在Teddy的懷裏撒嬌,看到麥可卿坐在一旁臉上掛著滿足和幸福的笑意,祁孝文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的挖去了一塊血肉。
偏偏,他的驕傲和自尊讓他不能開口說出心中的痛苦。
茜茜的“倒戈”似乎在Teddy這邊加上了一枚重到幾乎決定性的砝碼。
如果不是Teddy的母親顏回一臉陰沉的出現在茜茜的病房門前,讓局麵再生波折,一切幾乎就要向Teddy所期望的方向進展下去了。
茜茜剛剛睡著,卷卷的睫毛像是輕盈的羽翼,微微顫動著。
麥可卿正準備趴下來小寐片刻,卻突然感覺到了從身後傳來的尖銳的注視,猶如刀子般鋒利。
她回過頭,有些莫名,隻看到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站在門邊,脊背挺得筆直,尖尖的下巴有著倨傲的線條,一雙鳳眼狹長深邃,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淩厲氣息。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八個字幾乎是本能的出現在了麥可卿的腦海裏。
“我是Teddy的母親。”走廊內,顏回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溫度。
“伯母您好。”麥可卿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微微頷首。
一絲冷笑在顏回的臉上一閃而過,“這聲伯母我擔待不起,我來找你,目的很簡單,麥小姐是個聰明人,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然後接受我的條件。”
麥可卿的眉頭微蹙了一下,她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憤怒,不卑不亢的說:“您請說。”
“帶著孩子,離開Teddy,像四年前一樣,條件你隨便開。”
麥可卿原本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緊握成拳。
“理由很簡單,我們家容不下你這樣的出身,我容不下一個會跟養父曖昧不清的兒媳,還有你的母親,當年年紀輕輕就去勾引別人的老公,這樣的東西,是會遺傳的。”
麥可卿的臉色唰得一下子變得慘白。
關於自己的親生父親,以及二十幾年前的恩恩怨怨,程櫻對她透露過一些。但也僅限於讓她知道他的父親是一個比她母親大二十多歲的冷門導演,在她尚未出生的時候就死於空難罷了,逝者已矣,那個跌宕起伏的故事早已伴隨著主人公的全部相繼離世而塵埃落定,她不想再去追究,隻希望在心底保留下對母親的最後一絲幻想和尊敬。
而眼前這個用怨毒的眼神怒視著她,言辭極盡刻薄的女人,似乎對當年的一切知之甚詳。
“您認識我母親?”麥可卿輕聲問道。
“我希望自己不認識。”顏回的眼神又添了幾分尖銳,“告訴你無妨,免得你母親做進了傷天害理的事情輕鬆愉快幹幹淨淨的去了,便什麼都不需要承擔,好像那些事情從來不曾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