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牡丹這次偷偷進宮,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邵海棠這次抓她過來,更是讓她想不明白。
銀翠看似調皮膽子小,可嘴巴也不是白長在臉上的。看著蘇止柔被打得奄奄一息,她心疼之餘,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賢妃娘娘方才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是娘娘可以隨便說的嗎。若是這樣,這裏還有一樁罪,這可比辱罵皇貴妃還要嚴重的罪行。回皇上,白三小姐,沒得口諭擅自進宮,違背了皇上口諭,賢妃娘娘包庇白三小姐,這也算是犯了包庇罪,還望皇上一同定奪。”
被一個宮女指著鼻子罵,賢妃心裏雖不舒服,但也不敢放肆。跪在一旁,眼睛稍稍抬起去看許文朗的臉色。許文朗擰眉,很是疑惑,賢妃也看不出什麼,便朝白牡丹使了使眼色。
“皇上,臣女……”話未出口,便又給打斷。隻聽許文朗冷聲開口:“你們今日是閑得日子都過得太過清閑了是嗎?”
這話裏雲裏霧裏,朦朦朧朧,讓人聽著全然摸不著頭腦。隻得幹巴巴的看著許文朗。
這白牡丹一出現,這就擺明了,這一場鬧事是賢妃和白牡丹一同聯手起來對付邵海棠。上次中秋節禦花園的事情,還沒搞清楚呢。如今又來了這麼一場鬧劇,不令人懷疑那就叫奇了怪了。皇上看似寵愛皇貴妃,可卻又要姐姐和妹妹之間搖擺不定,這又讓人感覺有些捉摸不透。
皇上又是個什麼意思?這是打算還是像昨日一般草草了結了嗎?
果不其然——
“今日參與鬧事的嬪妃,禁足一月,手抄佛經五卷,送到寶華殿。賢妃犯了包庇罪,朕看在武太師麵子上,不加以追究,隻禁足一月,位分降位庶二品玉妃。至於你——”許文朗目光看向白牡丹,他袖子底下的拳頭緊緊的捏成個拳頭,那泛白的骨節,也不知包容了多少自己的怒火。
“你,留下。”有種感覺,這話他是從牙縫裏咬出來的,隻是不注意聽,會忽略掉而已。
白牡丹心頭一直打顫,總感覺這樣的平靜,讓她心裏感覺很不安。許文朗走向邵海棠,伸手將她扶起來,捏住那手,隻感覺掌心處有一層薄薄的細汗。待握得更緊了些便橫眼掃過眾嬪妃:“曆代宮裏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難不成每發現一個都要殺了不成?你們若是想借著此事拉朕最鍾愛的皇貴妃下水,你們的白日夢也是時候該醒一醒了。都是人,你們怎麼活得一點兒也不像個人樣?”
每個人均低著頭,不敢出聲。許文朗輕輕的捏了捏她手掌心,示意她回神:“你宮裏的人,你自己帶回去,張統領恐怕重傷,行動不便,朕會讓人送他回張府。”
“張統領怎麼了?”邵海棠有些驚訝,不過嘴巴總是比不上腦子,將話說了出來。可她哪裏懂得許文朗會突然提起張默,隻當做他這是愛屋及烏的表現,適當的告訴一下對方的傷勢。
“被打了幾個板子而已。”許文朗眼底略過一絲不愉悅,隨後鬆開了邵海棠:“回去吧。”
雖說這件事這樣潦草的結尾了,可她總覺得心裏頭有些不安。以及他方才快速的冷漠自己,她這下心中更是擔心。
到底哪兒出了差錯?
越想越不明白,他那眼神,那一瞬間的冷淡,到底又是怎麼了?
命了四個腳步快而穩重的太監,將蘇止柔抬了回去。這廂白牡丹還跪在禦書房內,隻是與之方才的氣氛,大大的有所不同。
屋內就隻有兩人。許文朗踱步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海棠,你變了。”
“皇上您說什麼?臣女聽不懂。”懂裝不懂,她還是會的。
“若不是念在你我小時候認識,你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語氣輕飄飄,卻含著一股無形的怒火。聽著還挺讓人不寒而戰。
他想要殺她!
“皇上,臣女知錯!”在這種氣勢下,不低頭恐怕自己是凶多吉少。這個男人,不論對女人還是男人,手段都是那麼的狠。
“朕對你太過失望,何曾幾時,朕與你相認開始,你就一直在背後教唆人去得罪棠兒對嗎?”
“那皇上可知,姐姐對張默表哥有私情!”她倒是不到長城心不死,單憑這一句話,便已經直直的捅進許文朗胸口。
“就算有那又怎樣?如今她在朕的身邊,朕為何還要怕她會離開朕。”典型的死鴨子嘴強,明明在乎得要死,可還是口是心非。
“皇上若是不信,不妨試一試。”
“你與棠兒自打小,就不和,朕若不是看在你救濟過朕的份上,就憑你前幾日的所作所為,朕絕對不會留你到現在。”那已經握緊的拳頭,慢慢的鬆開。鬆了口氣,給自己一個緩氣的機會又繼續:“海棠,朕將話說開了,一個條件,隻要朕能夠做得到的,朕定會滿足你。但朕也有條件,若是朕答應了你,你必須得要履行一個承諾,別再進宮來傷害朕最寶貴的人。若再有下次,朕定不輕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