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劉縣長要提拔我?(1 / 2)

臘月二十四日,中國民俗上的小年,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年的味道就彌漫到了每個角落。

昨晚被劉縣長叫去,在他辦公室談到淩晨一點,談得我頭暈腦脹。劉縣長是讀古書的人,喜歡咬文嚼字,引經據典,說話不遲不緩。他微禿的頭頂在日光燈的照射下泛出光圈,寬大的臉頰上永遠浮著一層儒雅的微笑。

秘書在外間安靜地看文件,不時進來給我們添茶水。

何至書記在招待所住下了,關培山沒有離開一步,在何書記的隔壁開了房間陪著。劉縣長在陪著何書記吃完晚餐後回到辦公室,臨走的時候叫上了我。

縣長大人相邀,這不僅僅是榮譽,還有崇高的使命感。縣長每天日理萬機,能抽出時間與一個鄉幹部談心,這是對屬下的關心垂青,對工作的負責。

我在來的路上心裏盤算了很多,甚至想好了第一句話該怎麼說。可一到他的辦公室,我就感覺自己詞窮了,看著他滿牆的書,我驚歎劉縣長的淵博,佩服他每天都能抽出時間讀書。從書表麵的跡象看,劉縣長辦公室的書,顯然都翻動過,不像有些領導辦公室的書,一本本嶄新得就像受檢閱的士兵一樣,書可以給人無窮的知識,也能給人裝門麵。

劉縣長讓我在沙發上坐下喝茶,他自己埋頭批改文件。秘書給我打眼色,讓我出去外麵坐,劉縣長道:“讓小陳在這裏喝茶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秘書退出去,順手帶上門。

我是第二次來他的辦公室,前一次劉縣長像聊家常一樣與我聊了很多,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我有個市委副書記的表舅。前後不到二十天,我的身份在他們的眼裏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要知道一個市委副書記的外甥,就是一道光環,盡管我從來不認為自己表舅是道光環。而且我在他們手底下當官,一個小小的鄉官。縣官不如現管,這個道理誰都知道。

當領導的,多善於體會上級的意思。在官場裏混的人,都善於察言觀色。察言觀色是做官的必備技能,不會如此修為的人,路肯定走不遠。

劉縣長放下手裏的筆,從櫃子裏翻了一陣,拿出一包包裝得非常精致的茶葉對我說:“小陳,來嚐嚐這個茶,杭州的一個縣長送的,西湖龍井。我還沒舍得嚐。今天你來了,我們一起來嚐嚐不一樣的江南味道。”

隨即叫秘書燒好水,說泡茶不能用飲水機裏的蒸餾水,必須要用山泉。

茶泡好了,但見片片茶葉如劍般直立水中,茶水碧瑩,茶香飄滿整個房間。喝了一口,直覺一股細流順著喉嚨緩緩而下,停在小腹裏,頓覺滿頰生香。

“小陳啊,我還真不知道你父親是春山剿匪戰的老同誌埃對於曾經為春山縣作出貢獻的老同誌,我們忽略了,工作失職埃”劉縣長感歎說:“多少革命先烈,為今天的幸福拋頭顱灑熱血,我們不能忘記他們。”

我感激地說:“縣長,都過去多少年了。我一定把縣長的關懷告訴我父親,讓他知道,春山縣人民還記得他們。”

劉縣長說:“何書記的父親就是原來的老地委書記,意想不到埃”

我笑笑說:“這都是曆史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劉縣長嚴肅地說:“曆史要刻在人的心裏才是真正的曆史,如果把曆史寫在紙上,刻在石頭上,終有一天也會風吹雨打去。任何人,都要尊重曆史,敬畏曆史。比如我們縣的烈士陵園,就不應該開發成住宅小區。革命先烈用生命換來今天的安寧,我們卻不能讓他們在地下安寧,這是多麼令人心痛的事啊!隻要不能讓烈士安息的事,都是不值得提倡和擁護的事。”

我終於明白劉縣長叫我來辦公室談話的意圖了。下午何書記終究未能去烈士陵園,關培山書記寸步不離跟著何至,題完字後又邀請何至給縣委幹部做講座,一通話講下來,就到了晚餐時間。吃完晚餐,領導需要休息,關書記命令縣委招待所不得接待任何人,桑拿中心也要關門歇業。

我不清楚烈士陵園的事。何至書記提起時,我倒是很有興趣,當年與父親一起來的兄弟,如今長眠在青山懷抱的春山縣,我是想去拜祭一下,畢竟,我算是他們的後人!

“我想啊,烈士陵園這個事,一定要作為春山縣教育基地,不但要教育子孫後代,還要教育現在的黨員幹部。春山縣再窮,也要拿出一筆錢來修繕,為他們修建新墓群,立碑。全縣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愛國主義教育,你覺得如何?”

我不敢回答,我一個小小的鄉幹部,沒有資格討論和決定這麼重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