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受過訓練的狼人,有的撐破了衣衫,化身成狼,四處逃竄。人類驚恐尖叫,農具丟了一地,擠撞,踩踏,隻顧了逃,全然忘了此來的目的。
而隱藏人群的殺手,則以更凶冷的氣勢揮劍襲向伊浵,箭雨破空,嗖嗖嘶鳴,例無虛發。
伊浵處於這樣的混亂中,聽力始終鎖定那抹趁亂奔逃的紅色鬥篷。
五年修煉,她的輕功自是無法與阿斯蘭、銀影那樣的高手相提並論,不過,在這混亂中要追一個不想讓自己太惹眼的笨賊,卻是小菜一碟。
與那抹紅色鬥篷隔著一丈遠,伊浵指尖彈出一縷真氣,準確擊中那人的後頸,她蓮足點過幾個人的肩頭,扯住那鬥篷迅速飛出人群,急速地驚鴻一躍,紅鬥篷的身軀旋即被丟在營地大賬忱Фタ蓁瞻。
幾個士兵舉著火把圍上來,防備地將劍尖對準紅色鬥篷。
伊浵雙足一落地,便上前踢了一腳,將那身體翻過來,一張明秀的瓜子臉赫然映入眼簾。瞧這瓊鼻,櫻唇,這張臉倒是精致,似乎在哪見過。
周圍的幾個士兵不禁驚訝,在百泉鎮下毒的凶手,竟然是個驚豔的女子?看這容貌,這身段,還有這身華貴的紅色鬥篷,絕非普通人。
伊浵凝眉思忖,努力想了想,才記起這女子的身份。
“竟然是她?”她可真是陰魂不散呢!
不過,這倒明顯不是冤家路窄的不經意邂逅,仇家殺上門來了,她穆伊浵竟然才發覺這是一場驚天陰謀,當真是可笑,又可悲!
伊浵不禁懊惱,為什麼自己當初不狠心一點殺了她呢?
在這個詭異的世界,她應該用阿斯蘭的原則來處理問題,隻有殺戮,才能解決一切隱患!
穆項忠自大帳內出來,上前來,看了眼地上裹著紅鬥篷的女人,“若為父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女人,是阿斯蘭的舊情人,莫嬌!”
她是莫嬌,不但與阿斯蘭曾有山盟海誓,還是“客棧”統領銀影的養女。
莫言明月笑多情,嬌花照水憐於心。與君同飲度良宵,相思曉醉共風搖。
這首曾經傳揚雪狼族的情詩,便是她與阿斯蘭合寫的。前一二句第一個字,莫嬌,當初阿斯蘭心心念著的女子的名字。而後半句詩,是莫嬌所寫,她為深愛的男子心醉之情,無以言表。
這件事,阿斯蘭隱藏地極其隱秘,他以前那些侍妾都不曾知曉莫嬌的存在,而她也是被銀影挑釁,拿事實直戳在臉上,見到莫嬌本人之後,才明白,原來阿斯蘭也曾荒唐過。
“爹,您怎麼知道?”
“早在丞相府,我發現你和阿斯蘭秘密來往時,就命人把他的一切,都追查清楚。”
言外之意,他沉默不言,甚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卻並代表,他置身事外,袖手旁觀。
“就算阿斯蘭是天下霸主,為父也不允許他這樣羞辱你!”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見他虎目深沉,殺氣暗藏,伊浵忙抓住他已凝灌真氣的手,“爹,莫嬌給白泉鎮下毒這件事和阿斯蘭並沒有關係!女兒懇請爹,這件事您不要插手了,女兒自己處置就好。”
“你處置?上次被銀影和這女人算計,你還沒得到教訓是不是?人家已經殺到你麵前來,你還猶豫不決?今晚你放過她,明日她可能對昊兒擎兒下手!”
穆項忠最無奈的便是,他這個寶貝女兒,總是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方式來處理問題,她的善良,她的仁慈,沒有人會感激,他們隻會把她這樣的寬容,當成懦弱可欺。
伊浵清楚地知道,自己該親手殺了莫嬌,可現在火燒眉毛,不是尋私仇的時候。“爹,莫嬌知道那劇毒的解藥。”
“那又怎麼樣?你是皇後,皇後的職責不隻是要守護天下,還要守護自己的幸福!”
“爹……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這麼多人的生死擺在麵前,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完全不像心懷天下的穆項忠。難道,他是預見到了什麼不祥的事?
穆項忠轉開頭,強硬絕然,不看她疑惑的鳳眸,“你為阿斯蘭承擔的已經夠多,你若對莫嬌下不了手,爹替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