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想不通,為何她會覺得他格外麵熟?
他那雙黑若曜石的瞳仁,隱約透出點墨綠色,魔魅幽深,看似多情,卻又冷厲嚴酷。不知,有多少女子傾倒在他這雙神秘莫測的眼睛裏。
思前想後,她赫然憶起,在東疆王府時,一日去找妹妹雪莉兒談心,正撞見她拿著一男子的畫像端詳,她猶記那畫像上的男子俊雅非凡,豔若天神,舉世無雙,與眼前的男子極是相像,而雪莉兒看著那畫像笑意嫣然,儼然是看待自己的情郎。
若他就是那畫像上的男子,這就難怪了,此人與雪莉兒相熟,自然會從山賊手上救下她。
哈!真想不到,雪莉兒這丫頭有了一個富譽傾心,竟然在外麵還有一個為她如此傾心的男子。
他手上端著飯菜,誘得人口水直流,縱然蒂娜已餓的前胸貼後背,還是客客氣氣先行了一禮。
“請受我一拜,定是你從山賊手上救了我吧?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她黑亮的高髻上,垂著串串珍珠的華勝隨著那優雅的舉動明滅閃爍,身姿聘婷纖細,卻仿佛暗藏了桀驁高潔的力量,僵持起來,不輸任何人。
昊劍眉輕揚,瞅著她片刻,見她堅持著那行禮的優雅姿態不變,不禁暗自失笑,十年了,這丫頭竟還是如此倔強。
他把盛著飯菜的托盤,擱在床前的桌案上,隨口說道,“不必言謝,你叫我夜狼就可以。”
“夜狼?”好奇怪的名字,“這應該不是你的真名吧?你是我妹妹的朋友對嗎?”
“算是吧。”雖然他和年幼時的雪莉兒並沒有說過幾句話,她是擎的女人,自然也是他的朋友。“不過,也不算太熟悉。”
“既然如此,為何我妹妹會有你的畫像?”難道,是雪莉兒單相思?“你可知,我妹妹很喜歡你?”
昊心中恍悟,原來,這就是癡情與無情的差別,雪莉兒命人偷畫了擎的畫像,而眼前這該死的女人,卻連自己夫君的長相都不清楚。
蒂娜感覺到他身上陰冷迸射的怒氣,“抱歉,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事?”
不知為何,她竟無法直視他那雙太過犀利銳冷的雙眸,隻能把視線落在他胸前刺繡的猙獰狼首上。
見他在桌旁的椅子上兀自坐下,並不理會她,她又忍不住開口,“恩人為何不把真實姓名相告?”
“萍水相逢,名字也不過是個代稱罷了。”
“我叫蒂娜,我妹妹叫做雪莉兒,你應該認識才對,我妹妹每日看你的畫像,必對你一番癡情,今日你救我,我若對家父提起這件事,家父定然會成全你們的姻緣!”
“我沒有興趣知道你和你妹妹的名字,也沒有興趣和任何人成婚,天下之人長相相仿者多不勝數,姑娘你可能是認錯人了。”
他疏冷的口氣,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蒂娜尷尬地笑了笑,“可你剛才明明說,你是雪莉兒的朋友,若不然,你為何救我?”
“我隻是不想聽些廢話,才隨口敷衍說認識她。誰知,說了竟還是聽了一堆廢話。”
蒂娜不想氣氛太僵,畢竟是他救了自己,她好脾氣地退一步,“呃……可能是我認錯了吧,請你不要放在心上。萍水相逢,你竟還能救我於危難,我更應該感激不盡。”
“吃飯吧。”他懶得和她羅嗦客套。
見他臉色鐵青,她拘謹地坐下來,從他手上接過筷子,忍不住再次道歉,“抱歉,剛才……”
“你可以閉嘴了,如果你長了眼,應該能看出,我心情不好。”
“哦。”
她沉默下來,悵然輕歎,夾了兩口菜,放進口中,空靈秀美的遠山黛緊緊皺起。
這簡單的小炒看著可口,吃起來……這味道,恐怕能齁倒一頭豬了,還有米飯,硬邦邦的,這真的是米飯嗎?她真懷疑他是用了白色石粒子來充當米飯。
見她又擱下筷子,他不悅斥責,“為什麼不吃?”她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再不吃飯,哪還有力氣走路?!
“我……抱歉,我實在吃不下!”
“胡說!你分明已經餓了!”他聽力敏銳,她五髒六腑都在唱空城計,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