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沒說完,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一下掙開了他的束縛,蜷縮到車的角落裏,“顧憲樊,你敢這樣試試。”
其實我聽出來了,他剛剛的這句話裏並沒有真的想要動手的意思,何況我們現在是在他的車裏,看剛剛的架勢,如果他想動手,根本不用對我說什麼,直接就可以讓我無法反抗,他不過是想讓我知道我現在無路可走。
也確實,我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一個被站丈夫拋棄的失敗者,一個身無分文,隻能在這茫茫社會中重新掙紮求生的小人物,在他顧憲樊的麵前,我無路可退,無路可走。
如果我接受他,我不僅可以擁有顛覆的人生,甚至可以將把我棄如敝屣的前任狠狠壓死,不想報仇解恨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白蓮花不是聖母,被人欺負,反抗壓製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例外。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是我可以接受的嗎?
食物鏈頂端,頂著神之光的人——也是將我拉下深淵,讓我萬劫不複的引子。
我怎麼接受他?
他剛剛的那句話,也讓我想起了被出賣的那個晚上,這是一片留在我心裏難以磨滅的陰影,不管以後如何,我在短時間內似乎無法說服我自己接受他。
車裏空氣死寂,我躲在角落裏喘著粗氣,眼睛緊緊盯著顧憲樊,而他就在車門邊目光複雜的看著我,最後也是他先歎了口氣,打破了僵硬的氛圍。
“我知道突然對你說這些,你很難接受,但是沒關係,我可以等,我會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你,我的是不是真心的!”
若不是身後車笛震天,忽明忽暗的燈光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一切都跟我剛剛上學的時候完全不同,也許在顧憲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會以為我回到了學生時代。
青澀,純真,又不計後果的承諾。
我一把推開車門,抓起外套裹住被扯破的襯衫,逆著夏夜黏膩膩的風,從高架橋上瘋狂跑了下去。
顧憲樊的車一直跟我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隻要我回頭就能看見他,看見那張讓我慌亂的唇,還有早該被我遺忘的,在我現在這個年紀根本不該出現的悸動。
顧憲樊,你到底想幹什麼!
為什麼是我!
不行,我需要冷靜,我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待一會兒。
……
“阿枝?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吳曦雅將我領進房間,焦急地等著我說話。
我也想說,但是我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曦雅跟我是高中同學,也是我的閨蜜,跟唐月影不同,她是一個十分理智的人,我所遇到的問題在唐月影哪裏也許會成為一個發泄口,但是在吳曦雅麵前,他們會被一個個解開。
有人說我在很多時候理智的可怕,說起來,我還是跟吳曦雅學的。
“你喝酒了是嗎?”靜靜坐了良久,曦雅給我的熱水已經成了一杯冷水,我還是低著頭,一個字不說,曦雅微微皺了皺眉,沉聲對我道,“你離婚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我一愣,心裏略微有些緊張起來。
關於離婚,我一直沒有告訴她,不是不想,是不敢,因為在我跟林越剛剛戀愛的時候吳曦雅就跟我說過,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終身的人,讓我好好考慮,一切慎重。
但是對於一個沉浸在愛情中的人,我當時一門心思想的都是林越對我的好,我沒了他就活不下去,自然,曦雅讓我考慮的事情,我左耳進右耳出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大學畢業就跟林越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