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瀟湘館到他們軍營的安置地,一路上,劉將軍又同我說他那有能耐的外甥,說他本是高門大戶,當時幫了隻白眼狼,被那白眼狼反咬了一口,纏上了官司,為了不托累家人,隻得離家出走。說讓我好好把握機會,萬一被他看上,這輩子可就衣食無憂了。
處於禮貌,我接著他的話,說:“你那有能耐的外甥,是個良善之人啊,那麼有能耐,也沒想著報複。”
“有仇不報非君子,怎可不報。白眼狼的兄弟們被小聖的人滅的所剩無幾了。”劉將軍哈哈笑了兩聲說:“讓他們打的頭陣。”
“小聖是誰?”
“聖公啊,白眼狼就是宋公明。”
眼看著快到了他說的地方,劉將軍停下了腳步,望著我,熱烈地說:“我那外甥,當初離家時的名頭是同人私奔。他父親對外說是把他從家裏除名了。那都是假的,私奔也是假的,都是為了躲官司。
等過兩年,這事淡了,就又回家了。他家裏有錢的很,這事你要拚死命的全力以赴,指不定你的榮華富貴就在此一舉了,梁姑娘就是你的榜樣,我外甥可是比韓大人強一百倍的人物。”
我揉了揉鼻子,說:“敢問劉將軍有能耐的外甥尊姓大名。”
劉將軍用手指敲了敲頭,像是思考了一番,才開口說:“反正,早晚也會知道,先在告訴你也無妨,他叫慕容謹,原來是江南慕容家的大少爺。”
私奔的人裏麵,家裏超有錢,又被除名了,長的好,心思百出,還有個在京城做著武官大官的舅舅,這樣的人不多吧?我雖是有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心裏一哆嗦,幹咳了兩聲。
“那個劉將軍,我要是把他請到瀟湘館,你給什麼報酬呢?”
“兩百兩銀子。”
“一千兩。”
“三百兩。”
“五百兩,我保證把他帶過去,再還價,我就不去了。”我抄著手說:“我又不是館裏的姑娘,你們官家的人,無權強迫我。”
“成交。”
不認識的人,沒自信能辦成。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我曾經的大哥,多時不見,勞煩他跑一趟,這麵子,總會給的吧。
主要是我也想見見他。
見了人,又能順道掙個錢,還成全了別人的心意。
何樂而不為?
說是軍營,其實就是客棧。軍隊的人把整個客棧給包了,提供給階別高的將官們住。
進了客棧,劉將軍遠遠地朝著上房一指,小聲說:“那間,你自己去。”
在劉將軍滿含期待的目光中,我雄糾糾氣昂昂地走到了門口。
然後在門轉了一圈,又捂著肚子退了回來。苦著臉,對伸頭張望的劉將軍說:“肚子疼,肚子疼,我要去找茅廁。您進去告訴他,祝東風剛來找過他,他一準去瀟湘館。”
說罷,一溜煙地朝瀟湘館奔去。
臉皮夠厚,但勇氣不足啊!
進了紅袖坊,紅玉抬頭望著我說:“這麼快搞定了?真不愧是青年才俊祝東風,馬到成功。”
我聳了一下肩,撇著嘴角說:“那人是慕容謹。”
我同紅玉講過我與慕容謹的恩怨,除了隱去被他奪了清白這事,別的都說了,說他愛慕我又欺負我什麼的,添油加醋的告訴了紅玉。最多的都是在指責他的種種不好。
跟紅玉的一番傾訴,讓我心裏輕鬆了許多,好像把慕容謹的壞處從心裏剔除出去一樣。心裏僅存的一點委屈也消散了。
離開應天去北方的時候,我是恨著他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我的見識廣博,這個恨意慢慢的變淡,他曾經對我的好慚慚的顯露出來,並且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