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秀秀恩愛(1 / 3)

肅北王府

秦有意不在乎獨孤嬌將他安排在何處,反正在哪裏都一樣,他永遠都是一個人。

“秦公子,王妃讓奴婢來伺候,您有什麼吩咐盡管說,奴婢一定全力以赴做到最好,讓您滿意,挑不出一點都不好來的。”含笑這丫頭是比較活潑開朗的,她進來後一直在說話,鋪好床,又去把摘的荷花插在白瓷細頸瓶裏,把花瓶放在窗台前的梳妝台旁,拿起一塊抹布走了出去。

秦有意坐在外間的羅漢床上冷冰冰的看著這個忙不停的小丫鬟,她話太多了,他想著要不要讓獨孤嬌給他換個話少安靜的,或者……他其實可以照顧自己,不需要人伺候的。

“親公子喝茶,這茶是茉莉花加冰糖的,味道很是清雅回甘的。”含笑走過去為秦有意斟茶一杯,之後又去把幾盆劍蘭花放在羅漢床兩旁的獨腳花架上,拿抹布擦了擦白瓷花盆,感歎一聲道:“唉!其實奴婢可喜歡蘭花了,可王府不許婢女亂動下人房的擺設,我就連養盆蘭花都難了。”

秦有意嚐了一口茉莉花茶,見這個喋喋不休的小丫鬟又去樓下搬了兩盆白色的蝴蝶蘭放在二樓的陽台欄杆旁,又轉身向樓下跑了去。

含笑一路跑到樓下,抱起兩盆蝴蝶蘭,一路上咕噥著埋怨道:“這些花匠太懶了,居然不幫忙把花送上二樓,非讓我一趟趟累死累活的往樓上搬。”

秦有意已走到二樓與一樓房門一致的房門外,走廊下很寬敞,陽台伸出三尺長,五尺寬,可以放不少花草。

他望著樓下還有一個白瓷圓缸,裏頭養著金紅兩種錦鯉,他眉頭一皺,白衣飄飄的翩然飛了下去。

含笑一上樓就跑去外頭,把蘭花放在陽台的花台上,回身時……呃?人呢?她跑進屋,到處找了一遍,就是沒找到秦有意的人。

她心道完了,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都被她給看丟了。

秦有意抱著一個一個魚缸翩然飛上二樓,把魚缸放在了陽台地上,兩旁台上放著蘭花,影落水中,也真是別有一番趣致。

“秦公子,你喜歡魚啊?”含笑可算找到這位秦公子了,原來是飛下樓去搬魚缸了啊?嚇死她了。

秦有意有點不習慣身邊有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鬟,他劍眉輕蹙,又再次飛身下去,來回幾趟,把花都搬上來了。

“呃?”含笑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了,這位秦公子瞧著冷冰冰的,沒想到人還挺溫柔的嘛。

見她搬花搬的辛苦,還知道幫忙給她搬一下,比府裏不少的侍衛都強多了。

秦有意幫含笑把花都搬上來之後,便回房去洗手休息了。

“秦公子,一會兒,您可要隨奴婢一起去心暢水榭用膳,王妃他們可會等著您的。”含笑手腳利落的把花擺好,這才拍了拍手,拿起抹布走進去,找了笤帚和簸箕,把地上掉落的一些枯葉和泥土掃幹淨,又擦了一遍地板,這下可是幹淨了吧?

秦有意不喜歡與人在一起用膳,他以為來了肅北王府,他還是一個人獨自用膳,沒想到……獨孤嬌居然邀請他與他們一同用膳。

“秦公子,王府主子少,如今天氣又熱了,在心暢水榭用膳涼爽一些的。”含笑已經把一切都收拾好,把對東西也都拿下樓去了。

秦有意沒有帶他的劍與拂塵,隻是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飄飄,又從二樓欄杆出跳下去了。

含笑一回頭看到秦有意如仙人般負手翩落地,從容緩步前行,她在後跟著便笑說道:“秦公子您瞧著冷冰冰的,沒想到不僅心溫柔,連人也這般淘氣啊?”

秦有意似對含笑的笑語恍若未聞,一臉的麵無表情冷冰冰的,心裏卻在說……他隻是覺得這樣下來比較方便罷了。

含笑也不明白王妃為何要她在秦公子麵前放飛自我,不過,秦公子這人是有點冷冰冰的很孤獨似的,要是她也整日悶不吭聲的像塊木頭,那聽雨樓可真的隻有雨聲與風聲了。

秦有意在前頭從容徐行,走過假山石子路,又走上一條廊橋,他看到了滿湖的碧荷粉蓮,錦鯉搖曳在水中。

風荷園,果真名副其實。

含笑亦步亦趨跟在秦有意身後,見秦有意偏頭去望湖裏的滿湖荷花,她便笑著說道:“這裏的荷花是皇上賞賜的,那一年王爺十五歲生辰,皇上便賞了這處風荷園,還有那座聽雨樓。而王府裏的很多建築,其實都是皇上賞賜給王爺的,不然,一座王府的建築,哪裏就能精致的如個小皇宮似的了啊?”

這些她是聽府裏老人說的,皇上從王爺封王出府後,每年都會賞王爺一份別致的禮物,多年過去了,王府的規模也就這樣擴大了不少。

秦有意眼底浮現一抹淡淡的羨慕,曾經那些年,根本沒人會為他過生辰,更不要說是生辰禮物了。

因為他命薄,無福消受那樣的親友之愛。

“今年王爺的生辰禮物便是比翼殿,那是皇上賞賜給王爺成親的殿宇,也是給王爺的生辰禮物。”含笑在後頭跟隨著,根本就看不到秦有意眼底的悲涼與落寞。

秦有意這人是孤僻清冷,可正如含笑說的,他是個極為溫柔的人,縱然含笑無心之言再刺痛他的心,他也依然默默忍受,不曾出言讓含笑閉嘴。

含笑再是年紀小,也慢慢的發覺秦有意的不對勁兒了。

秦有意在聽不到含笑的聲音後,他的臉色稍微好一點,步伐依然是那樣的徐緩從容,像是從頭至尾,他都不曾那樣難過一樣。

含笑低頭跟隨著秦有意,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回頭還是向王妃請教下,秦公子到底都有些什麼禁忌吧!

……

心暢水榭

秦有意被含笑帶到此處,便發現此處多了一個人。

西陵修今兒個也是出來有事,想起上次獨孤嬌說要請客吃餃子的事,他便讓車夫趕車來了肅北王府。

他們幾人正在說笑,乍然見到秦有意到來,還真是突然一愣了。

獨孤嬌最先反應過來,便招手笑說:“秦公子快過來,太子哥哥正說他今兒出去遇上一隻傻麅子,差點和馬撞上了,真是笑死人了。”

秦有意抬腳邁步入內,步履從容走過去,先拱手一禮向西陵修,而後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拂袖落座。

西陵修也不認識秦有意,畢竟他是太子,難得微服出巡,自然不可能像東方炎他們一樣,一早就聽說秦有意回來了。

獨孤嬌伸手向秦有意,笑對西陵修介紹道:“太子哥哥,這位是寶姑姑的長子有意,去年就回來了,隻是鮮少出門,咱們如今才見到他罷了。”

“哦?原來是小表叔,修有禮了。”西陵修雖然沒起身,可還是向秦有意拱手一禮,以示尊敬長輩之意。

秦有意還了禮,畢竟西陵修是太子殿下,是君,他豈敢受他一禮?

獨孤嬌見人都來齊了,便笑著吩咐木槿道:“去讓人把蒸餃端上來吧。”

“是。”木槿行一禮,便與紅桑一起下去了。

今兒水蘇不在,因為要給府裏上下丫環準備夏裝了,後宅歸王妃手底下大丫鬟管,前宅才歸蕭鼓這位大管家操心。

秦有意在喝湯,是什麼湯他也不知道,反正是有點香甜,挺好喝的。

“秦公子,吃這個嗎?”獨孤嬌遞給一盤玉米籽,這是剝好的玉米籽,沒煮前先剝子,然後淘一遍,放鍋裏加水煮,煮好後用漏勺把水濾下去,玉米籽裝盤用勺子舀著吃,玉米茶可以用來解渴開胃。

這也就是肅北王府的廚子不覺得麻煩了,要她說,直接把玉米整個洗一洗放水裏煮了,出鍋把水倒在湯盆裏,大家拿著玉米啃就是了,何必這麼麻煩呢?

秦有意對獨孤嬌頷首謝過,骨節分明的修長白皙玉指拈起湯匙,舀了一勺盤中的玉米籽,送入空中嚐了嚐,鮮甜可口,很不錯的食物。

獨孤嬌看著用膳的秦有意,這人就是傳說中的畫中仙吧?

“他很好看嗎?”西陵虞忽然自後湊近獨孤嬌耳畔,咬牙切齒怒瞪著明晃晃勾引他媳婦兒的秦有意,手癢想揍人呢。

“至少比你好看。”秦有意心情不好,一想起含笑說西陵虞多得父母寵愛,他就心裏鬱悶的難受,剛好西陵虞醋壇子打翻了,他便存心挑釁的說了這句氣人的話,更是抬頭看向獨孤嬌一笑:“謝謝。”

“嗬嗬,不客氣。”獨孤嬌覺得她又眼瞎了,這位秦公子非一朵冰清玉潔的高嶺之花,而是沙漠上渾身是刺的仙人掌,逮誰紮誰。

西陵虞死盯著秦有意這張臉,他怎麼不覺得秦有意比他好看?

“我二哥最好看。”獨孤心在一旁說了句大實話,他二哥獨孤雪可是獨孤氏第一美人,男女見了都得自慚形穢。

“我二哥也好看。”西陵虞長這麼大,也就隻有十六曾祖父比二哥好看一點了,可十六曾祖父老了,沒有二哥年輕俊美了。

西陵修這位大哥在這兒有點哭笑不得了,虞兒誇音兒時,有沒有考慮過他這位親大哥的感受?

秦有意與他們二人對視著,半晌來了句:“那是因為你們沒有見過我掌門師叔,才會孤陋寡聞的以為你們家二哥就是最好看的美人。”

“你掌門師叔是誰?”獨孤心平常不關心別人家的事,所以,他真的不知道如今玄極門的門主到底是誰了。

西陵虞的臉色有點黑,怒瞪著秦有意,對獨孤心解釋道:“他掌門師叔是沈弄梅違背誓言收的小徒弟,也是沈弄梅的關門弟子。據說當年沈弄梅在收了小姑奶奶後,便發誓不再收第二個徒弟,因此,連小皇叔祖都沒能蹭小姑奶奶的光拜入沈弄梅門下。可這位據說容貌如仙的玄極門掌門,卻讓鐵石心腸的沈弄梅都不忍心拒絕他的拜師,更有天下第一畫師見過他一眼,便就此封筆了。因為,他空有手中筆,卻無法落筆畫出這位玄極門掌門一根發絲的美麗。”

“姐夫,你這話未免也太誇張了。”獨孤心撇撇嘴角,他才不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人。

“他沒誇大,就連外祖母見了掌門師叔也說過,玉麵閻羅不負玉麵之名,也不過隻有掌門師叔三分顏色罷了。”秦有意依然是一副淡漠冷然的模樣,可任誰都瞧得出來,他眼底的得意之色都快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