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太子吐血(1 / 3)

東宮

孫皇後的臉色也是一瞬間蒼白無血色了,良久後,才怒罵一聲:“這混賬東西!真是該死,該死啊!”

別說他一個庶子了,就是她一個皇後娘娘,也沒有權利將誰一家滿門抄斬!

他胡言亂語僭越說了這番大話也就罷了,怎麼就偏偏不長眼的……

“姑母!”孫香盈轉身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哭泣道:“姑母,孫偉死有餘辜,可是孫家……求姑母救救咱們的家人吧!”

孫皇後的頭也是疼的很,心口悶的難受,張了張嘴,卻是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皇後娘娘!”幽篁一個箭步跑過去,一把扶住了怒急攻心的孫皇後,一手扣住了孫皇後手腕……

“別告訴皇上……”孫皇後已經知道幽篁是誰的人了,是西陵尊派給她的女侍衛,武功很高。

“奴婢不會告訴皇上,可娘娘您也要保重身體,先息怒。”幽篁雖然是西陵尊的派到孫皇後身邊的人,卻不是事無巨細都向西陵尊稟明的。

西陵尊派幽篁到孫皇後身邊,本就是為了保護孫皇後,而不是用來像監視囚犯一樣監視她的……

孫皇後臉色蒼白的平複下心口間的怒氣,看向如娟問道:“虞兒是怎麼做的?”

如娟低頭忙回道:“王爺把二少爺送回了孫家,告訴老夫人二少爺犯了彌天大錯,可老夫人……老夫人卻派人往宮裏遞消息,似乎是想保護二少爺一個……一個周全。”

“一個周全?嗬嗬……母親是在白日做夢吧?”孫皇後氣的眼冒金星,在幽篁給她撫著心口順口氣後,她看向如娟嚴肅吩咐道:“你拿著本宮的令牌出宮一趟,去孫家告訴父親,孫偉必須得死!在孫偉死後,把他曾經做的事都抖落出來,以惡事壓惡事,引著所有人去議論孫偉別的那些罪惡事,讓百姓……都忽略百味居那件無趣的閑事吧。”

“是,奴婢這就出宮。”如娟雙手接過令牌,便起身退下去了。

孫皇後在如娟走後,她臉色更為蒼白,低頭看著地上跪的孫香盈,神情疲憊道:“如今,誰都幫不了你了,你隻能自己站起來了。孫偉的那些事抖落出去,父親和哥哥便是教養不善之罪,朝廷的諫官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父親和哥哥可能都會被降職,嚴重的話……可能會被停職在家。如此一來,你便沒有娘家可依仗,姑母也要在宮裏如履薄冰,步步謹慎,萬不敢多管閑事了,你懂嗎?”

“是,盈盈懂了。”孫香盈雙手緊攥著裙擺,她好恨!恨她一輩子信了祖母的鬼話,最終,這個老糊塗,卻糊塗的害她如此地步。

孫皇後也是撐到極限了,眼前一黑,人閉上眼睛便不省人事了。

“皇後娘娘!”幽篁抱住了孫皇後,呼喊一聲,見人真的暈死過去了,她忙抱起人疾步走到羅漢床邊,把人放好後,便忙轉身出門吩咐人去把東宮的女醫先喊來救急,又吩咐人趕緊去太醫署請太醫來。

孫香盈也是嚇傻了,半晌才爬過去,跪在腳踏上拉著她姑母的手哭喊,這時候她隻能依靠姑母了,要是姑母出了什麼事,她該怎麼辦?靠孫家那些隻會拖後腿的廢物嗎?

祖父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娶了祖母這個老糊塗,她唯一的本事,也就是生了姑母這個當皇後的女兒了。

還有她母親,總是怕這怕哪,連哥哥都教不好,還與她姑母離心。

沒了人在,孫香盈怨念越發濃烈的恨不得弄死所有人了。

幽篁很快就回來了,見這位太子妃現在還有心情哭哭啼啼的,她隻是替皇後娘娘不值。

要不是為了扶持這一家子,皇後娘娘能和自己的夫君、兒子,鬧得如此僵嗎?

皇後娘娘也是昏了頭了,明知自己娘家的人扶不起來,還非要扶他們,如今好了,早知今日,還不如當年讓皇上封老大人一個侯爺當當,享幾年清福舒坦呢!

孫香盈起身站在一旁,看著照顧她姑母無微不至的幽篁,眼神幽冷問道:“你是父皇的人?”

“我是青龍軍的人。”幽篁絲毫不隱瞞孫香盈,因為沒必要,反正皇後娘娘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青龍軍?”孫香盈很吃驚,因為青龍軍隻保護西陵氏族人,外姓人身邊是不會有青龍軍的人。

沒想到父皇對姑母這樣好,連自己身邊的青龍軍,也撥給了姑母一個貼身保護姑母。

比起父皇,殿下對她可是薄情多了。

父皇或許還沒忘了獨孤珵,對姑母的愛也不是一心一意的,可是……父皇至少尊敬姑母這個妻子,很多時候,隻要姑母不是太過分惹惱了父皇,父皇堂堂一位君王,甚至會紆尊降貴的去哄姑母高興。

可太子殿下也從來不會哄的,也不是一次都沒哄過,在他們是表兄妹的時候,太子表哥也哄過她,每年生辰都給她送禮物,偶爾出宮也會捎一向小禮物給她,那怕不值錢,可至少那時候的表哥,是真的對她很好。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對她那麼好,她嫁給他了,他卻忽然間那麼疏離厭惡她了呢?

隻是因為她從表妹變成了他的妻子,他就這麼接受不了嗎?

“太子妃,您當年就不該嫁給太子殿下,也不該在太子殿下失去你們第一個孩子後,聽你娘家人的話,非求著皇後娘娘……逼著太子殿下與你再要一個孩子。”幽篁伺候孫皇後躺好,扭頭看向孫香盈淡淡道:“喪子之痛,縱然是太子殿下這樣的天下未來之主,也是承受不了的。更何況,這還是太子殿下第一個孩子,那種切膚之痛,您難道絲毫沒有體會嗎?”

孫香盈聽著幽篁這些字字如針的話,她心裏也有過錐心之痛,可比起錐心之痛,她更怕失去她如今所有用的一切!

幽篁對孫香盈很失望,更為皇後娘娘心寒了。

孫香盈這樣的人,死有餘辜,皇後娘娘還心痛她?更為她疏遠肅北王妃,真是太不值得了。

皇後娘娘再是護短,醋勁兒大,至少還明白個至親骨肉,血濃於水,可孫香盈卻是為了名利地位,已經是冷血沒人性了。

長皇孫殿下身子那樣孱弱,孫香盈不還是從他會說話起,就逼著他學著學哪嗎?把好好的一個孩子,都教養成個木頭人了。

孫香盈離開寢殿,沒人知道她這時候要去哪裏,反正放著她昏迷不醒的姑母,她就這麼走了。

幽篁唉聲歎氣的坐在羅漢床邊,望著昏迷不醒的孫皇後苦笑道:“皇後娘娘,你瞧瞧,你這麼多年,到底是疼愛了一個怎樣的無情人啊。”

孫皇後昏迷不醒,自然聽不到幽篁的這些肺腑之言。

……

如娟帶著孫皇後的令牌一出宮,金世祿便得到了消息,把這事稟報到了西陵尊跟前。

“出什麼事了?”西陵尊放下手裏的奏折,看向金世祿詢問。對於孫皇後這位結發妻子,他自然是真心關心的。

金世祿是西陵尊的心腹,從來都隻忠心西陵尊一人,在西陵尊詢問之下,他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他讓人盡快打聽出來的消息,全部稟報給西陵尊了。

“孫偉?他是誰?”西陵尊是為國為民的君王,關心的皆是國家大事,這些大臣家雞毛蒜皮的小事,他自然不會去關心。

“回陛下,他是孫家二少爺,太子妃的庶弟。”金世祿手持拂塵,躬身低頭回道。

“孫康之子?倒是好大的膽子。”西陵尊雖然不曾疾言怒色,可他這樣的平靜,恰似那山雨欲來風滿樓。

金世祿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提壺為已動怒的皇上斟茶一盞,奉上請皇上息怒。

西陵尊隨手接過茶飲一口,神情淡冷道:“去把太子請回來,先讓他去瞧瞧皇後,之後……讓他把孫香盈手裏的權收了,禁足起來,直到虞兒夫婦帶歆兒去鳳凰山……到時候再說吧!”

“是。”金世祿應一聲,便躬身退下去了。

出了門,吩咐他的小徒弟出宮一趟,把太子殿下請回來。

而他……他回頭看一眼殿裏的皇上,又轉身恭敬的進殿伺候了。

他沒想過要當什麼權傾朝野的宦官,他隻想皇上好好的,他能多伺候皇上幾年,就算是他的福氣了。

等這些年攢夠一些養老金,將來無論是給皇上守皇陵,還是回老家享清福去,也算是一個好結果了。

“金世祿,你去一趟太康宮,讓太康宮管事大太監機靈著些,要是把一些糟心事傳到太上皇耳朵裏去,朕就摘了他的腦袋!”西陵尊如今最不想看到的事,便是有人去打擾太康宮的清靜。

他父皇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著不得急,誰要是讓太上皇出事,不管他誰,有什麼理由,他都會殺了那個人。

“是。”金世祿輕聲應一聲,便低頭躬身退下去,準備親自去一趟太康宮叮囑那位老哥們兒,這個時候,可誰都別觸皇上的黴頭。

不然,那就是找死啊!

西陵尊本來想繼續批閱奏折的,最後卻是又丟了奏折在龍案上。

這個孫家,真是該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了。

……

如娟出宮後,便坐著馬車去了孫府,進府後還見不到老爺,她都快急死了。

甄氏見了如娟,見如娟一臉焦急的模樣,她倒是還能淡定的品茶,擺著譜垂眸淡淡問一句:“皇後娘娘讓你出宮,到底都有什麼叮囑?”

如娟看到這樣的老夫人就來氣,深吸一口氣,微低頭垂眸行一禮道:“回老夫人,皇後娘娘怒急攻心吐了血……”

砰!甄氏手裏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她望著如娟緊張問道:“皇後娘娘怎麼樣了?”

“回老夫人,奴婢被皇後娘娘急派出來時,皇後娘娘神智尚還清醒,並吩咐奴婢,無論如何,也要見到老爺子。”如娟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緩緩道。

甄氏一手緊握著桌角,看向如娟嚴厲問道:“皇後娘娘到底做了什麼安排,說!”

“恕奴婢不能說,皇後娘娘有旨,必須要見到老爺子,才能說。”如娟可是宮裏的女官,東宮的掌事姑姑,早已不是當年孫家大小姐的大丫鬟了。

“放肆!”甄氏怒拍桌子而且,在徐氏的攙扶下,走過去指著如娟怒斥道:“你一個小小婢女,竟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