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菊園
所有人,全圍著白玉霜好奇看,她怎麼就變這麼美了呢?
白玉霜依照之前顧相思說的,把她怎麼變成這樣的,都和這些小姐分享了。
“啊?眼皮還能動刀子?”曲無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伸手去碰白玉霜的眼皮,沒看到有什麼疤痕啊?
白玉霜本就是眼睛和嘴唇有點毛病,不夠好看,可她的鼻梁卻很直很挺,鼻翼也窄而秀氣,當眼睛與嘴唇變好看後,再配上磨了兔子牙的一口雪白如編貝的貝齒,啟唇說話之間,那是真的一顰一笑都是美好。
“玉霜底子不錯,就是有點小缺陷而已。”獨孤嬌在一旁歎氣,可這些小姐似乎太認真,要是真去找夜無月美容,那豈不是……
“阿月豈是那麼好請的?你就放心吧。”顧相思看了一會兒,有東方紫嫣他們在,白玉霜不會吃虧,她也就放心拉著獨孤嬌到一旁坐著喝茶賞花了。
今年的百菊園又增添了不少新品菊,也是越發清雅素麗了。
此時此刻,最尷尬就該是之前欺負過白玉霜的人了。
而他們這些人裏,背後說白玉霜的人是不少,可卻沒有一個當麵侮辱白玉霜的,除了一個人。
曲無憂和淡清秋是西蘭城出了名的刁蠻小姐,此時她們二人的雙簧可是唱起來了。
“這世上就是多的是狗眼看人低的人。”淡清秋先撇嘴冷笑開口,斜睨了某人一眼。
“姐姐說錯了,這叫有眼不識金鑲玉,錯把明珠當魚目,俗稱有眼無珠。”曲無憂抱臂勾唇冷冷笑著,也是看了某人一眼。
尤尚賢已是被她們二人冷嘲熱諷的臉頰泛紅了,他眼神複雜的望向白玉霜,有後悔,也有嫉恨。
當初的白二丫若是這般模樣,那怕是大字不識一個,他也不會嫌棄她至此了。
可當初的白二丫實在是……他也承認是他不對,不該一直接受白二丫對他的好,可他……他也是孤兒,若是沒有白二丫的接濟,他平常都沒臉和同學一起出去,總不能每次都讓別人請客吧?
所以,他當初就是一步錯,步步錯。
如今……白二丫變了模樣,改名為了白玉霜,成為了鎮國王府的小姐,而他?他是想高攀,也高攀不上了。
對此他更是羨慕嫉妒恨,白玉霜的運氣太好了,被人逼得跳河自殺,被顧相思救了也就罷了。
怎麼也沒想到,這位老王妃如此不走尋常路,居然認一個醜陋的孤女做幹孫女,還費盡心思把她變得這麼……
“有些人自己貌若無鹽,還嫌別人長得不好,真是不要臉。”淡清秋損完某個無恥之徒後,又看向了某個惡毒女子。
“誰說不是呢!以貌取人,真是俗不可耐的庸人!”曲無憂與淡清秋配合的不是一般的好,畢竟,她們可是打小的情誼,大殺四方都是小意思。
“自以為出身多好,就眼高於頂,目中無人,也不想想,自己若離開家族,恐怕連喂飽自己都做不到吧?簡直就是擺設著好看的花瓶,實則廢物的還不如盛醬菜的瓦罐。”淡清秋這番話,可就說的夠狠了。
“可不是!花瓶再好也是脆弱的,除了能插一些爛花,啥事也幹不了,還不如一個瓦罐,煮菜熬湯實用呢!”曲無憂抱臂冷笑看著某女,她就是說她了,有本事過來咬她啊。
“你們……”衛綿綿快被氣死了,這兩個臭丫頭,竟敢這樣侮辱她,她……她要打死她們,撕爛她們的嘴。
“綿綿!”尤尚賢一見衛綿綿撲過去對曲無憂和淡清秋動手,他便緊張喊一聲之後就是眉頭緊皺了。
曲無憂抬手抓住衛綿綿的手腕,把人一下子就甩到地上去了。
“就這樣軟趴趴的像隻蛞蝓,也敢上前和無憂動手?嘖嘖嘖!你們還真是物以類聚,一個是黏膩膩的蛞蝓,一個是吸血鬼一樣的水蛭,當真是天生一對。”淡清秋可是出了名的毒舌,當然,她平常一般不開口損人,除非有人真的惡心到她,她才會不遺餘力的讓對方羞愧致死。
在場的人笑得矜持,可這種矜持的笑,反而更讓人羞恥致死。
尤尚賢就是羞愧難當的快找個地縫鑽進去了,早知道著百菊園的秋菊詩會不是靜王辦的,而是顧相思辦的,他說什麼都不會陪衛綿綿一起來了。
衛綿綿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一身髒兮兮的,伸手指著淡清秋,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剛要張口……
“如今知道被人羞辱是多麼難受了?”曲無憂走出來,看向衛綿綿冷笑怒道:“那當你還那般逼霜兒?她一個小姑娘有什麼錯?單純善良的她認為世上都是好人,可尤尚賢你呢?欺騙她的真心,讓她為你做牛做馬多年,你花著她的血汗錢,還心裏瞧不起她,你就不會覺得良心痛嗎?”
“有良心的人才會良心痛,沒良心的人,他又怎會知道良心痛呢?”玉如意站了出來,他和東方炎一樣,看到這樣的男人,就想捏死他,剁成肉醬去喂狗。
“說的對,有些人,就是天生沒良心,從根子上壞透了。”東方炎一手搭在玉如意肩上,哥倆好的對了一拳頭,就是擺明來欺負人的,光明正大。
“行了,咱們去那邊賞花吧!在這兒看兩條軟趴趴的臭蟲,也是太敗壞心情了。”淡清秋笑著招呼大家,趕緊去一旁溜達下,在這兒可是空氣太差了。
獨孤嬌早被顧相思拉走了,小孩子吵架,大人在一旁要是不管不顧,這可是會讓人說閑話的。
獨孤嬌也聽了開頭,顧奶奶請來的這些人,絕對能憑一張嘴,就把人給活活氣死了。
可這不關她的事,她也不會去同情尤尚賢和衛綿綿,一個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一個是奪走別人東西還不滿足,還把人家逼的跳河自殺的惡毒女人,有什麼好讓人同情的?
她要是真同情了這二人,那都對不起差點被他們逼死的白玉霜。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們再可憐,還能可憐過從頭至尾都無辜的白玉霜嗎?
多好的一個姑娘,被孤獨園收養,心存感激,覺得世上都是好人,沒有半點防人之心,結果……卻讓世間的黑暗,傷得體無完膚。
不是她太天真,而是她太懂得感恩,才會認為世上好人多,壞人少。
可她的單純善良,卻被人踩在腳底踐踏,鮮血淋漓的沒了原本的模樣。
白玉霜,這便是顧奶奶給她的祝福,一個潔白冰清的名字,正如她其人。
“霜兒,雲三哥明年參加科舉,你可要提前祝他馬到成功,金榜題名啊。”淡清秋伸手輕推白玉霜一下,讓她上前與雲澈打聲招呼,今兒他們這些人,她可都得熟悉一下,以後有事找人幫忙也方便。
白玉霜被淡清秋推了出去,差點腳下不穩摔倒,幸好被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扶住了,她害羞的低著頭道了聲謝:“謝、謝謝。”
“霜兒莫緊張,清秋隻是愛鬧罷了。”雲澈對低頭害羞的白玉霜溫和一笑,他是騰蛟與柳月白的三子,今年剛滿二十歲,因是讀書人,一身的溫文爾雅氣質,穿著白衣,腰束藍帶,廣袖垂雲,玉簪挽發,越顯君子溫潤如玉了。
白玉霜還是沒好意思抬頭取看一眼麵前的人,隻輕聲細語道一句:“祝雲三哥明年金秋高中,獨……獨占鼇頭。”
撲哧!東方炎在一旁以扇掩嘴輕笑道:“小丫頭,雲澈可是與我同輩的,你和清秋一樣喚他三哥哥,恐怕……”
“我可沒有那麼老,年紀輕輕就能當叔叔舅舅了。”雲澈雖是君子如玉溫潤溫和,可與東方炎一起長大的他,性情也是有一些瀟灑不羈的。
東方炎搖扇的動作一頓,碎紙便是指著雲澈笑罵道:“你這老不羞的,咱倆誰老啊?公子我,可還是少年郎呢!而你?再過兩年,可就及冠了。”
“是啊,我比你年長,可心態年輕,就不愛當叔叔,偏喜歡當哥哥。”雲澈懟人時,也是極為公子風度翩翩,溫和爾雅的。
東方炎自認沒這人巧舌如簧臉皮厚,瞧瞧!都害人家霜兒耳朵和脖頸都紅了,他還不要臉的胡說八道,真是個……老不羞。
雲澈沒有再看對他橫眉豎眼的東方炎,而是對白玉霜拱手作揖一禮,溫和爾雅淺笑道:“承蒙霜兒吉言,三哥就算不能獨占鼇頭,也定然努力名列三甲。”
“列三甲做什麼?當‘探花’郎啊?”東方炎在一旁別具深意一挑眉,這個雲澈一向帶人看似溫和有禮,實則淡冷疏離。
今兒,他這是吃錯藥了吧?調戲人家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真是不害臊。
雲澈淡笑不語,他管他能考上三甲什麼呢!反正,他東方公子,是與科舉無緣的。
東方炎對雲澈齜牙咧嘴一笑,便與玉如意他們幾個一道跑開去完了。
白玉霜也被一眾小姐妹拉去玩了,如今的西賀國男女沒有那麼重的大防了,他們可以在一塊兒玩,隻要記住男女授受不親之禮,便好。
獨孤嬌看著他們一群人遠去的背影,吃著石榴,偏頭問道:“顧奶奶,你是不是想……”
“是啊!我想給玉霜選個夫君,如今她是我的幹孫女,配得上任何一個好男兒。”顧相思的確是在挑選人,白玉霜太過於心地善良,她不適合嫁太複雜的人家,也不適合嫁太過於城府頗深之人。
雲澈是個不錯的人選,騰蛟又是她義弟,柳月白也是個正直之人,嫁到這樣的人家,於白玉霜而言,自然是最幸之事。
獨孤嬌對此不太讚成道:“顧奶奶,自古以來,就講究個門當戶對,亦或是誌向一樣,這樣的夫妻才能同心同德。可玉霜……且不說玉霜與雲三公子門當戶對否,隻說這誌氣……玉霜是個渴望有個家,過著平平淡淡,一日三餐不愁日子就滿足的人。可雲三公子……卻是誌向遠大,他將來不說封侯拜相,至少也會是位極人臣,到時候……貴婦圈多虛偽惡心,顧奶奶你也知道,玉霜這樣軟的性子,真與這些人打交道起來,定然會讓她……唉!反正,我是一直沒有和這些人湊一起過,她們也不能在我麵前自以為聰明的明褒暗貶我過,再者說了,我心性強大,背後靠山也大,誰敢在我麵前說三道四,無非就是在找死。可玉霜和我,甚至是和顧奶奶您……都不一樣,我怕她到時候委屈受多了,雲澈也不能一直護著她,她會再……再走上不歸路。”
顧相思當然也擔心過這些事,可把玉霜嫁給她不熟悉的人,她更放心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