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寒冬遠去,煙柳鎮也似漸漸複蘇了生機一般,又成了往日祥和平靜的模樣。
沈槐今日一早便被陳淮珠拖著去陳家自個的鋪子上。
兩人才上馬車,陳淮珠便喋喋不休地開口,“瞧三嫂你整日呆在家裏,若不是我硬拉著你去繡房你怕是一點也不急。”
陳淮生回來也有月餘便將陳家與原本自己在鎮上的產業並在一處,平日裏便帶著人教那些流民如何工作,這一來二去便將這事情安置妥當。
警察廳的官兵散了後便不見回來,隻聽說是那頂頭的什麼大帥吃了敗仗已經逃了。
至於外頭打仗什麼的,對於煙柳鎮上的人來說太過遙遠。
他們唯一見過的混亂景象也隻有一個月前的流民暴亂而已,好在煙柳鎮不大,民風也算淳樸,即便無人約束卻難出什麼大亂子。
沈槐靠在馬車鋪設柔軟的塌上,笑眼看著陳淮珠,“倒是我的不是了,早該帶淮珠來繡房的,你也該是時候替自己挑挑好嫁妝了。”
陳淮珠陡然羞紅的臉,一時間竟沒想出話來回沈槐。
沈槐倒是不依不饒地調笑道,“淮珠嫁人的話,這嫁衣的料子必定要最好的才行,秀樣也得早點挑選,還有啊……”
陳淮珠恨不得捂住她得嘴,又羞又惱地作勢就要伸手去拍沈槐。
兩人一路嘻笑著,不一會兒馬車便緩緩停了下來。
沈槐當先撩開轎簾,見到門外伸過來一隻大掌時卻一怔,再抬眼便見到陳淮生如畫似得麵容。
沈槐笑得動人,抬手一把抓住陳淮生得手,“你怎麼在這?”
陳淮生小心地扶著沈槐下車,待她安然站穩又再扶了後麵的陳淮珠落地。
陳淮生笑了笑倒是還沒回答沈槐,他身後的舍管家便笑容可掬的出聲道,“繡房才說給三少奶奶的嫁衣做好了,三少爺得了空便親自來瞧了一趟。”
這倒是巧了,喜歡他的貼心,沈槐笑得越發動人。
那邊陳淮珠自然不願打擾兩人,自顧自去尋許城之去了。
見陳淮珠離開,陳淮生便拉著沈槐往裏間走去,舍管家連忙快步行在前頭領路。
這少奶奶婚宴一應的東西都妥善放置在一處屋內的。
領著兩人進了屋,舍管家沒等陳淮生吩咐便自顧自去忙了。
沈槐一進屋便吃了一驚,見屋中衣架之上一件美輪美奐的嫁衣熨帖地掛在上頭,紅底緞繡,精致非常。
陳淮生見了沈槐神情便知她應是喜歡極了的,麵上也不由勾起了笑來。
沈槐目光隻管瞧著那嫁衣,耳邊陳淮生卻當先開口道,“試一試。”
她扭頭看著陳淮生,目光水亮至極。
陳淮生抬手取下嫁衣遞到她手中道,“去裏間換了,總要合身才行的。”
嫁衣必須的是量身定做的,才能顯出它的珍貴和唯一。
沈槐微有些赫,捧著那嫁衣往裏間走去。
陳淮生便在屋中桌上坐下,見桌上擺著一個個徑直錦盒,裏頭都是他吩咐準備下給沈槐的首飾,正想著一會要記得讓阿槐挑一挑,卻聽裏間傳來動靜。
知道是沈槐試好了衣裳,陳淮生抬眸看過去,這一看卻怔在當下。
沈槐抓著嫁衣絹紗的裙擺,瀲灩的紅色襯地她膚色越發的凝白,點漆似的透亮眸子緊張又不安的看著陳淮生,大抵是害羞了,白皙的臉頰便氤氳地顯出些胭脂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