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峰不理會他的怒氣。
看著床上身上插滿各種管子的男人。
他的眼睛緊閉，臉上蒼白。
消瘦得可怕。
看得出之前受了很大的折磨。
腹部包著紗布。
裸，露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他怎麼了？”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把他帶出來就一直沒有醒來過”
蔚承無奈。
帶他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不成人型了。
之前他受過很多次傷，不過都沒這一次的嚴重。
“醫生，怎麼說”
“他的身體損傷太大，也許會一直這樣下去”
“植物人”
“嗯”
“他沒傷到腦子”
“解釋不清楚”
這樣是蔚承最煩躁的地方。
他可以接受他重傷，殘廢，或者是死，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呢，你還要把結果告訴她”
蔚承問。
如果是他幸辛苦苦演的戲就白費了。
“為什麼要那麼做”
“哼，我為什麼不能那麼做，當年的事雖然程凱無奈，但的確是他親手做的，你以為他們的關係還能恢複當初。不如讓她以為他死了，等他醒過來剛好都解脫了，沒有任何關係”
這是他為程凱坐的最好選擇。
遠離她。
“你沒聽到她已經親口說了，不恨他了”
“哼。這是他以死換來的”
蔚承不屑。
人死了，當然不恨了。
如果還活著。
她就能真的沒有一點心結。
更何況，馮夫人現在這樣子。
顧子峰不理他走到程凱的床邊。
“不管你聽不聽得到，你的死，她很傷心”
“她親口說過，已經原諒你了”
“如果你真的就這麼死了，祝你安心”
顧子峰彎腰在程凱耳邊說。
“你嘴巴能不能別那麼毒”
蔚承生氣。
“總比你直接抱著他的骨灰盒好”
他諷刺。
“哼”
蔚承不理他。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她，萬一他醒來，怎麼做，他自己決定”
說完顧子峰下了飛機。
“這還差不多”
蔚承走到程凱的床邊。
皺眉。
“算了，你就這麼躺著我也會負責照顧你一輩子，沒事的時候，聽我說說話就行”
蔚承歎氣。
上輩子真是欠了他的。
從認識他起，就每天幫他擦屁股。
現在直接躺著挺屍了。
“喜歡什麼樣的房子，靠海的，靠山的我給你準備”
蔚承歎息。
這感覺跟給他準備墓地一樣。
堵心。
蔚承滿腹牢騷。
他旁邊的醫生突然發現了異樣。
“病人好像有反應了”
蔚承愣住。
程凱的眼皮微微顫動。
“快檢查。發什麼愣”
他喊。
他已經接受了他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沒想到他的病情又好轉了。
“病人是有反應了”
醫生握了握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力道很弱。
醫生很激動，他們全力救治了他好幾天。
原本以為他會沉睡十年，二十年的，甚至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