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這樣,你不去留意它,它也不驚擾你,慢慢的發現,已經過了好久,最近的幾個月我都在為迎接我的寶寶而忙乎著,和平常一樣每天去接李雪上班,畢竟有寶寶,還是讓伯母照顧她比較好,有時候她不開心也就不去上班了,我自然沒有管她,隻要她好好的,寶寶好好的就好了,每個周三,周五下班都會拎上大包小包的保健品,水果,偶爾給李雪買點小禮物哄她開心,當然還不時給她發紅包,省了她沒事幹,在她床頭還多了一些如何教育孩子的書,作為媽媽的她,沒有了以前的任性,多了那隱藏著的成熟,認真……有時看她會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工作上的事我也放手了,秉軒很靠譜,談合作,搞市場,做設計都有他把關,不過他很少回家,關於他的家庭,我從來沒問過,也從來沒想問,直到有一天……
一天下班,我不用去看李雪,我就在公司多呆了一會,窗外霓虹燈亮了起來,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和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流構成了一幅典型的的大城市的標簽。
我伸了伸懶腰,簡單收拾過桌麵,準備回我那個毫無生氣的家,走出辦公室,看到秉軒那屋燈還開著,我好奇的走過去,之前也有耳聞,秉軒總是自己加班,很少回家,工作很晚。今天被我逮了個正著,我走過去,敲了敲門,就推了進去,看到秉軒呆呆的望著桌麵,桌麵上很幹淨,什麼都沒有,他就盯著一處,什麼話也不說,我進來,他也沒有看向我,我不知如何是好,轉身離開?開什麼玩笑,他這樣我哪放心,回來明天的頭條就是“某時裝老總跳樓自殺”。我看得懂那種表情,沒有憤怒,沒有焦慮,眼神是空空的,仿佛透過眼睛可以看到心裏的那一片本應該生機勃勃的山丘,在哪裏,你可以埋葬自己的一切煩惱,在哪裏,隻有你自己,沒有手機,沒有WiFi,沒有那些不痛不癢的新聞,也自然沒有那瑣碎的家務,我仿佛看到了,它的山丘已經荒蕪了……
我依舊沒有打斷他,因為我知道我打斷不了他,我在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開始漫無目的的翻起來,來打發他開口前尷尬的安靜,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已經是8點了,我看著手機不時用餘光偷瞄他,他姿勢都沒變過,“不會死了吧”我心裏想著,然後繼續看著新聞--“某明星和某明星出入某地”
不知不覺在無聊的新聞中耗了半個小時了,看他的心裏防備慢慢鬆懈下來,我知道我快成功了,又過了十分鍾,他張開他幹幹的嘴唇,好像要說什麼,卻被壓在了喉嚨裏,然後就剩下一聲歎息。
“我媽媽去世了。”秉軒說出來,深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在老家,舅舅他們幫忙操持的。”
“什麼時候的事”我問道,收起了手機。
“大前天,他們都沒有告訴我,說我工作忙,辦完事再通知我。”說著他的眼淚就流了出來,哭的很痛苦,撕心裂肺的,“我那麼拚命就為了讓我媽能過上好的生活,但是……”
我沒有勸他,隻是在他邊上不是拍拍他的肩膀,我望向窗外,路上的車少了,這麼一個大城市,也許路邊的莫個人也在為了什麼流淚吧……
等到他哭累了,我說道:“好了,沒吃飯吧,我家樓下新開了個火鍋店,好像不錯的樣子,李雪懷孕了不能去,我一個人吃也沒意思,咱哥倆去嚐嚐鮮咋樣?”
秉軒點點頭,去廁所洗了把臉,熟練的把眼鏡帶上,在鏡子後,他哭腫的眼睛十分性感。
“好啦,別去想了,明天我陪你去給阿姨磕幾個頭,她看你這麼優秀一定很欣慰的。”我盡我最大的能力安慰他。
他沒有說話,就是低著頭走著。
“一看你就沒好好學物理,在咱們高中物理課講過,能量總是會以最低能量存在的,而且能量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隻會從一種能量轉移到另一種能量,不記得嗎,剛哥講過的啊。”我說道。
“記得啊。”他頭抬起來說道。
“所以啊,阿姨沒有離我們而且,隻是以不同的能量級存在的,也許會在哪保佑著你呢。”
他好長時間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在盡量用這個言辭來說服自己,並讓自己盡量開心點,過了一會。
“說得對,走吃火鍋去。”他說到,臉上出現了對未來向往,並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堅定的表情。那種表情讓人很舒服。
“喝兩口嗎”我摟著他個肩膀,笑著說道。
“我可不想把您老人家灌醉。”他笑道。
“扯淡。”我笑著說
我們打車來到了那家火鍋店,店裏不是太嘈雜,環境還不錯,我們靠著窗子坐下,店裏的熱氣在窗戶上蒙上了一層水氣,在店裏的另一邊坐著一個短頭發的小姑娘,背對著我們安靜的吃著,在朦朧裏感覺很不真實,不過不就是這樣嗎,真實且不真實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