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
滕北承眼底劃過一絲憂傷,因為腫瘤在一天天長大,又壓迫著視覺神經和中樞神經,對盛清瑤的影響很大,他怕盛清瑤堅持不到孩子足月生下來。
“我同意你把孩子生下來,但是你以後要聽我的好不好?”
盛清瑤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立刻答應滕北承,“孩子還有一個多月就滿十個月了。”
“你的身體等不了那麼久。”
“我能堅持。”
“這不是你能不能堅持的問題,你的身體已經到了一種極限,冒著風險生下他,肯定會落下病根的。”
滕北承捏著盛清瑤的肩膀,鼻子有些微微的範酸,“我已經做了很大的退步,我希望你好好的,但是這並不能讓我縱容你的任性。”
盛清瑤側過頭去,不再看滕北承的眼睛,她怕從裏麵看到滕北承現在傷神的樣子,滕北承做了那麼多,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對不起,等檢查的結果下來我都聽你的。”
失明的前兆很快就過來,盛清瑤某天醒來以後,就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重影,切除腫瘤的手術迫在眉睫,這次她說什麼滕北承都不會再遲疑了。
“先剖腹產把孩子拿出來,再決定其他的手術。”滕北承斬釘截鐵的說著,醫生不敢有什麼怠慢,立刻安排人去準備手術。
從國外過來的專家很快就和醫院裏麵的專家會診,確定下一個方案以後開始手術。
盛清瑤進入手術室前,緊張得不行,緊緊拉著滕北承的手,眼前卻隻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還有多久才到夏天?”盛清瑤失神的問著。
滕北承在她的額頭上麵留下了一個吻,“快了。”
“我想吃冰棍。”
“好。”
最後盛清瑤打了麻醉,進入到手術室裏麵,緊接著就是躺在病床上麵的甜寶也一同進入到手術室裏麵。
兩個人的手術同時進行,這是風險最大的手術。
滕北承一個人在手術室外麵走動著,漫長的時間像是對他的淩遲。
“滕先生!”拿著協議的護士焦急的衝過來,“盛小姐手術過程中大出血,醫生們已經在盡力搶救,請您簽一下協議!”
滕北承早就考慮到會出現這個問題,隻是他卻沒有一絲勇氣去看協議書上麵的內容,甚至沒有勇氣去麵對盛清瑤大出血的事實。
“不是說有專家在嗎?怎麼會犯這種錯誤!要是她出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會饒過你們!”
“滕先生,我很能明白您的心情,但這是規定,您還是簽一下協議書吧!”
滕北承咬咬牙,腦海中閃過很多的畫麵,都是關於盛清瑤和甜寶的。
最後,滕北承還是簽了協議書,簽完協議書以後,他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一樣,無力的癱坐在醫院的走廊上。
“你們,一定不要有事。”
滕北承痛苦的用雙手捂住眼睛,滕北承的祈禱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手術室的大門依舊是緊緊閉著,他不知道裏麵在發生什麼。
強烈的精神壓力之下,滕北承快速的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回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水珠,難過得要命。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滕北承終於忍受不住來自心裏麵的壓力,聲音嘶啞的哭了出來,好在走廊上沒有其他人,滕北承一個人傷心難過著。
他害怕盛清瑤和甜寶出事,害怕她們兩個人一起離開了這個世界,隻留下他一個人。
“隻要你們不出事。我什麼都答應你們。”滕北承一個人難熬的度過這一分一秒,他的眼淚不是很多,難過得不行。
麵對盛清瑤,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這次卻要盛清瑤和甜寶平平安安的才能讓他妥協了。
“別丟下我一個人。”
滕北承雙手合十的祈禱著,濕潤的雙眸看起來十分的難受。
他漸漸將並攏的雙手捂住了臉,就這樣無聲的哭了出來。
滕北承抿了抿嘴,等待著把盛清瑤和甜寶出來,無論結果怎樣,他都要看見她們才好。
言夏帶著銘銘趕了過來,銘銘從言夏懷中下來,賴到了滕北承懷裏。
“爹地,媽咪和妹妹不會有事的。”銘銘低聲安慰。
滕北承看向言夏,言夏也神色緊張,“瑤瑤怎麼樣了?”
“銘銘怎麼會來?”手術前一晚,他和盛清瑤商量為了不讓銘銘擔心,把銘銘送到言夏處,讓言夏幫忙瞞著。
“這不能怪我,銘銘和甜寶是雙胞胎,她們有感應的。”
銘銘點頭,“爹地,我能感覺到,甜寶沒事的。”
“真的嗎?”滕北承無助地發問,他真是瘋了,才會相信這種鬼話。
“真的。”
前兩個小時甜寶的手術已經成功了,這是一個好消息,但病房暫時還不能進去。
盛清瑤這邊卻被通知手術風險極大,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走廊上過往的人越來越少,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滕北承讓言夏帶銘銘回去等消息,他坐在這裏,沉浸在不停地擔憂裏,完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也顧不上去感受時間的流逝。
他保持這個狀態很久了,心跳速度一直保持在高速狀態,無論怎麼也平複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