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關門聲阻隔了秦世歡的欲言又止，隔著肚皮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胃，臉上難掩傷心。
楊笙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海天一線的黃昏景色十分漂亮，落日低低地懸在水波粼粼的海麵，緩慢地往下降落，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殘餘的夕陽透過窗戶打進房子裏，溫暖的顏色看起來十分舒服，楊笙站在沙發前，看著秦世歡沉靜的睡顏，眼中恢複了波瀾不驚的顏色。
沙發上的人兒似乎是感覺到了別人的氣息，慢慢睜開了眼睛。
還是不習慣睡醒之後仍舊漆黑一片的視線，秦世歡躺在沙發上愣了好一會兒。
“給你帶了吃的。”
桌麵上擺著的白粥散發著特騰騰的香氣，楊笙端起粥伸到秦世歡的麵前，瞬間就聽到了肚子骨碌碌叫的聲音。
秦世歡臉色尷尬有些漲紅，雙手茫然地抬起在空氣中摸索，卻半天碰不到什麼東西。
嘴上突然一股溫熱，米粥黏黏的觸感讓秦世歡一愣。
“我我自己來吧。”
楊笙沒有搭理她的請求，自顧自的一勺一勺送到秦世歡的嘴邊。
一時之間空氣裏隻聽得見男人輕輕的吹氣聲和秦世歡小心翼翼的吞咽聲。
白粥見底，尷尬的氣氛才稍微消散了一點。
“我帶你去房間。”
楊笙把買來的盲人杖塞到秦世歡的手裏，並不打算親自帶她上樓。
有了細長的棍子在手，雖然秦世歡的動作依然生澀卻還是方便了不少。
樓梯不長，每一階的距離都一樣，當她終於無波無瀾地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忍不住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楊笙隻是把她送到了門口，關上門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此時的空間隻有秦世歡一個人，寂靜得連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頭上的傷口再次傳來麻癢的感覺，隔著層層包裹的紗布一直傳到了心底。
秦世歡難受得撓了一下後頸，猛然想起來在醫院的這幾天，一直沒有洗過澡，都是護士幫她簡單的擦了擦露在外麵的身體。
仿佛渾身都在瘙癢一般，她從床上坐起身，猶豫不決地擰著手指。
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開口叫木易幫忙呢？
“秦世歡，你必須要習慣這樣的生活，沒有人會緊巴巴地黏在你身邊幫你做任何事。”
自言自語地重複了一遍木易說過的話，她鼓起勇氣從床上站起來，手扶到床頭的牆上，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磕磕絆絆地碰到了無數家具物體，才終於摸到像是浴室的玻璃門。
手往下果然碰到了門把手，秦世歡為自己成功邁出的第一步雀躍不已。牆上的開關打開的那一刻，強烈的燈光刺得她眼睛一閃。
小心翼翼地彎下腰，手下冰涼的觸感提醒她摸到了浴缸。
等秦世歡成功找到水龍頭並調整到適合的溫度的時候，身上已經出了不少冷汗。
感覺著浴缸裏逐漸上升的水麵，她終於欣慰地一笑。
就著蹲下的姿勢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搭在一邊的台麵上，身體被熱水包裹的感覺舒服地仿佛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
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秦世歡壓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小自豪，雙水在水麵上無意識的滑動著。
幹淨舒服的感覺讓秦世歡腦袋昏昏欲睡，不知不覺水溫有些涼，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吹得她赤裸的身子一個哆嗦。
隨著她從浴缸站起的動作，帶起一片“嘩啦啦”的水聲。秦世歡到這時才反應過來，沒有換洗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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