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氣氛稍顯尷尬,覃亦程隻是低垂著腦袋給蘇韻夾菜,左手還夾著個小豆豆,偶爾往小豆豆嘴裏蘸點醬湯,據說是因為孩子滿月了,要嚐嚐人生百味,要開葷。
莫曉心中有愧,低頭咬著筷子,隻一個勁地往嘴裏塞吃的。
其餘人看著他們倆不說話,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來來來,祝小豆豆快高長大,越長越帥!”
梁曉靜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舉起橙汁,拉扯著大嗓門說。
莫曉低聲懟了她一句:“就不能想個好詞?敷衍。”
梁曉靜嘿了聲,惡狠狠地剜著他:“你這是拿我的好心當驢肝肺,你會說你來說,我倒是想聽聽你能說個多好的詞!”
“啪”地把橙汁放在桌麵上,挽著雙臂,嘴裏哼了聲。
莫曉頓感窘迫,暗暗後悔自己嘴賤。
他這不是和梁曉靜拌嘴拌習慣了,一會兒不懟她渾身不舒服麼。
豁出去了,他猛然抬頭,卻見覃亦程炯亮的潑墨凝視著他,適才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臉上起了火燒雲。
他感覺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
還是蘇韻最擅長察言觀色,看出了莫曉再次陷入窘迫,歎了口氣,說:“對了莫曉,我看見你們來的時候提著一個小袋子,裏麵裝的是什麼?”
她明知故問道。
那個小袋子,必然是送給小豆豆的禮物,兩人一個忙著看孩子,一個兀自尷尬,把這茬給忘了。
他打了個響指,起身走到沙發前,拿起桌麵上的禮物袋回來,嘴上說道:“對了,我把這茬給忘了。”
從禮物袋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玻璃盒子,盒子裏麵放著一個金碗,一副金筷子,以及放在碗裏的一個金湯勺。
金燦燦的色調在餐桌明亮的光線下,格外刺目。
“這是我另外定做的加厚金碗筷,易城不都說認幹兒子要送一副金碗筷嗎?我就做了一套,等小豆豆長大了就讓他拿著玩,告訴他這是他幹爹送的!”
正在吃牛肉的孟箐兒驚得筷子一鬆,牛肉掉進了碗裏。
這個男人剛才說啥?這麼大這麼厚實的金碗筷沒個十來萬都打不成,十幾萬的玩意,讓一個小屁孩捏著玩?
臥槽,這是她見過最奢侈的玩具!
蘇韻接過玻璃盒子,說了聲謝謝,遞到小豆豆麵前搖晃著。
“小豆豆,你看,這是你幹爹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她細語輕聲的模樣,令得梁曉靜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胳膊泛起了雞皮疙瘩。
這當了母親的人,就是可怕。
小孩子本就對顏色鮮豔的東西敏感,金碗筷往他麵前一放,金燦燦的光芒落入湛藍的眼中,立刻就咧嘴笑了起來,發出低低的嘿嘿聲,小拳頭使勁往玻璃盒子伸去,仿佛要摸摸裏頭的金碗筷,看上去尤為喜歡這東西。
見他喜歡,莫曉也就鬆了口氣,感恩地看向蘇韻,謝謝她替他解除了窘境。
蘇韻隻是笑著搖搖頭,並未說話。
梁曉靜兩手空空,捶了莫曉的胳膊幾下,嗔道:“好家夥,這可是我和你一塊找人定做的,可別說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啊!小豆豆,記住這是你幹爹幹媽一塊送的,長大後別隻惦記著你幹爹,幹媽給你買好吃的!”
小豆豆似是能聽懂她的話,發出更響亮的笑聲,笑得眼睛都彎成了一道月牙。
蘇韻也是見慣了他們夫妻倆拌嘴的樣子,說:“行了,你們兩夫妻還爭什麼?也不怕孩子笑話。”
抱著小豆豆的覃亦程冷不防地開口揶揄:“他們倆丟的臉還少嗎?”
本著夫唱婦隨的態度,蘇韻笑道:“哈哈,說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