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語點點頭,一臉凝重的想了想,方才一本正經地說道:“大約從我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人,你甚至不像任何一個喬家人那樣做生意都要做得高傲高貴,喬三,你很無賴。”
喬三故作恍然大悟,又問道:“既然如此,你如今怎麼回心轉意,要嫁給我這個混蛋了呢?”
唐語聳聳肩:“為了氣死你父王啊,他不是恨著我唐家人嗎?”
“哈哈哈哈哈哈,語兒啊語兒,你可太有意思了,為了唐家、為了這一片廢墟、為了一個虛名,你倒是連自己都舍得了呀?!不,不僅是舍得了自己,連你愛的人都舍得了呀?你不想知道楚棠要是落在我手裏會吃多少苦頭?我說不定可會用盡辦法折磨他的。”
“那你答應不答應呢?”
“我答應又如何?父王不會答應。你不是想父王下旨通緝唐家其他的人吧?別忘了唐諶、唐諺都有功名在身,唐謙還管著唐家其他生意,你是想害死他們?”
唐語笑了笑,說道:“告訴聖上,我拿昭容公主換一個太子妃,如何?”
喬三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那眼神太深沉、那神色太陰晦,許久才說道:“唐語,你舍的太多了,將來必會後悔。”
“待我後悔了再說吧。”
唐語走了。
走在冰冷、寂靜的通道中,心裏也冷冷的、靜靜的、如死亡一般沉寂。她舍了這麼多,能為唐家爭到什麼呢?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渡嶺唐家之名不僅不能從此消失,反而要越來越響。
唐老夫人死了,有朝一日,她唐語、唐諶、唐諺、唐謙都會死,唯一不死的將會是唐家之名!唐老夫人說得不錯,人心不足蛇吞象,但唐家人貪的不過是個名,渡嶺唐家不該隻是縉國皇帝龍袍下藏著的毒蛇暗器,他們本不該活在陰暗的角落裏,為皇家做盡齷齪的事情。
喬三待唐語走後,麵對著那局棋發了好半天的呆。娶唐語是為了得到唐家所藏的所有秘密,為了得到天下,但他似乎還是低估了唐語的野心和狠心,她自不是一般普通的女子,不過她太懂得用手中的籌碼換得最大的利益,與她做生意,大不易啊。何況這樁生意能不能做得還難說。
***
蕭鳴在唐語屋內等了一會兒,唐語回來時棱兒剛巧端了藥進來。
唐語看了一眼那烏起碼黑的藥湯,向著蕭鳴問道:“蕭大哥,怎麼又有藥了?不是一個多時辰前才喝過嗎?”
“是才喝過藥,不過是兩個時辰之前的事情了。二小姐你自己不當心自己的身體,毫不在乎,隻好由我代勞,督促您喝藥養傷了。”
唐語皺了皺眉頭,捏著鼻子把一碗藥都灌了下去,才咽下去就有一股想吐的感覺,那苦藥味道實在叫人惡心。
蕭鳴滿意地點點頭,吩咐棱兒道:“去把楚棠的藥給熬上,一個時辰後給他送去。”
“是,先生。”
唐語聽了這一句話看了蕭鳴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話。
蕭鳴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唐語關心楚棠,卻不說、又不問,自己悶著也不隻是跟誰鬧脾氣,於是他隻當唐語問了,說道:“楚棠胸前的外傷雖然有些深,到沒有傷及要害,先去傷口未愈又是三棱刺是以失血過多,須得好好補補。不過比較麻煩的是他的內傷,大約已經拖了大半個月了,想必是在冀國境內受的傷,一路奔到了渡嶺又遇上唐家大火,從此也沒消停過,更別提養傷了。加上二小姐你他這內傷著實重了些,沒有個大半年的,他的功夫是不可能恢複到從前那樣子的。”
唐語皺了皺眉頭,問道:“他還剩幾成功力?”
蕭鳴搖頭道:“二小姐還想讓他動武就跟要他命沒什麼兩樣。”
“這麼嚴重?”
“若二小姐少讓他操心一些恐怕還好些。不過我給他把脈時,發現他有經脈逆轉的情況,自己強忍著內傷,又一直為二小姐擔心、傷神,依我看,大半年都未必能把傷養好。”蕭鳴歎了一聲,“他那心病,大約一輩子也好不了了。”
唐語聽著蕭鳴的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蕭鳴是神醫,他說起“心病”二字時倒似個神仙了,好一副大智大慧大悟的模樣。
“我知道了。”
最終唐語也就這麼一句我知道了。她知道又如何呢?知道了,擔心了,也隻能是隔著一道石門站在他屋外發一陣呆,然後狠著心腸傷他更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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