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的功夫,整個軒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家王爺帶回來了個女人,而且對她萬般寵愛,不僅派了瑤華、沉碧兩個大丫鬟隨身伺候她,還給了她特權王府內隨意走動,根本不用理會任何規矩。她才入府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派頭。若非軒王府管教甚嚴,沒人敢透露半個字出去,否則整個明京都要街知巷聞了。
楚棠雖然沒有上朝,但還是入宮了,離開前吩咐瑤華、沉碧給唐語準備了洗澡水。
唐語縮在被窩裏不願意動,腦袋裏都是昨夜的畫麵,種種羞種種燥,心跳太快太亂,她都恨不得永遠躲在被子裏不要出來見人。
瑤華來敲門:“姑娘,熱水好了。”
唐語慢騰騰的爬起來,不洗澡她覺得難受,否則她才不要出來。她尋了一會兒沒尋到自己的小衣,便從地上撿了一件中衣披在身上,那衣服很寬大顯然是楚棠的,她也沒理會,走了出去看見瑤華和沉碧正在收拾屋子,確切的說正在收拾淩亂散落在外間的衣服,有她的、也有楚棠的,另有幾個小丫頭提著水桶進來,都偷偷在瞄一屋子的亂七八糟。
唐語扶額用手遮了自己半張臉,這裏畢竟不是雪淵,她這樣胡作非為總有些不妥,楚棠寵著、慣著她,倒叫她忘乎所以了。
洗澡水很快準備好了,她本想遣走所有人的,她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遮掩不掉更不想讓人看到,但轉念一想,整個王府大約都傳遍了,她若現在想低調些大概也是不能了,不如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唐語故意隻留下了瑤華伺候。
躺進溫度適中的熱水裏,唐語感覺渾身都輕鬆了,閉上眼輕輕一歎,忽然向瑤華問道:“府中多少人向你打聽過我了?”
瑤華被唐語這麼一問,愣了愣,猶豫了片刻想起楚棠的交代,隻能老實作答:“回姑娘,三位夫人和王妃的丫頭都來問過了。”
“王爺知道嗎?”
瑤華點點頭:“王爺走前問過,吩咐奴婢一切聽姑娘吩咐。”
唐語無聲地笑了,手有意無意地撥弄著水麵,看見自己小腹、大腿上殘留的痕跡,又是一陣悶笑,她如今恃寵而驕,才來一日就將軒王府鬧得不安寧了,頗有種小人得誌的感覺。
“瑤華,我問你,你家王爺從前都是怎麼過日子的?”唐語轉過身看著瑤華,問道,“我是問他一般都宿在誰屋裏?老老實實說,我那小箱子裏隨你挑一件東西。”
瑤華本還琢磨著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一聽唐語要賞她東西,噗通一聲就給唐語跪倒了:“姑娘,瑤華對王爺忠心不二,不敢對姑娘又任何隱瞞。”
“我沒懷疑過你對你家王爺的忠誠。”唐語勾了勾嘴角,瑤華和沉碧兩個丫頭能跟在楚棠身邊多年自有原因,她們若不夠聰明能幹,楚棠也不會讓她們來伺候唐語。
威逼、利誘對付瑤華顯然是行不通的,唐語不過小小一個試探而已,她真正想做的,是給瑤華一點點“提示”,她唐語跟王府裏的那些女人是不一樣的,她不喜歡玩花招、不喜歡小心翼翼、不喜歡陰謀詭計、不喜歡為了個男人費盡心機。
過去在唐家,她知道有些人可信,有些人可以利用,有些人必須提防,如今在軒王府,她沒那麼多勁力跟時間慢慢摸索府中的人事,她要讓瑤華和沉碧收起她們自己琢磨主子的小心思,老老實實就夠了。
瑤華低著頭,臉色沉沉靜靜並無懼意:“姑娘的賞賜瑤華領不起。”
唐語忽而笑了起來,說道:“我來路不明雖得王爺寵愛但畢竟無名無份,你不敢違逆王爺的吩咐,但也不想因為我得罪王妃,不想我在王府裏鬧騰惹火上身,萬一哪一日王爺不高興、不要我了,生怕我把你給連累?啊,我差點忘了,王爺還有一位尚未娶進門的縉國郡主呢。這會兒我風生水起,過個十天半個月新主子進門,你們做下人的更是日子不好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向我隱瞞一些、說話圓滑一些便好了?”
瑤華依然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請姑娘不要為難瑤華。”
“我何時為難你了?不過想讓你說兩句真話而已。”
“主子的事情,奴婢不敢妄議。”
“哦,那好吧,我自己問他也行。”唐語換了個姿勢泡在浴桶裏,向瑤華吩咐道,“你口風緊,不敢說,那就替我辦事吧。王爺吩咐了按我說的做,你總不會不聽吧。”
“姑娘請吩咐。”
“去請三位夫人到花廳,說我約她們打牌。讓沉碧伺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