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孝生望向老頭。
老頭抿抿嘴，視線落在一旁的相冊上。
倪孝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就看見相冊裏是一張泛白的老照片，照片裏有一男一女。
女人皮膚白皙，金發碧眼，豐腴而漂亮，身上還穿著旗袍，而男人則是身穿軍裝，容貌端正，是個中國男人。
倪孝生猜想，這兩個人應該就是年輕時的白薇夫人和她的先生蘇杭。
倪孝生就笑吟吟地回答：“最近部隊裏挺忙的，所以一直沒有空。抱歉，讓你擔心了。”
“哦哦，我明白的，國事要緊。”白薇老夫人連連點頭，眼裏滿是怨懟，“可你也該寫封信回來嘛，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年又一年……”
“對不起。”倪孝生輕聲道歉，就仿佛躺在他懷裏的人不是白薇老夫人，而是莫雅。
金宇在一旁看著，也不免覺得心酸。
一旁還擺著許多張照片，可是後來的照片裏都沒有再出現蘇杭的身影，看樣子，蘇杭已經至少有十幾年沒有出現了。
再看著二爺這會兒溫柔的神情，金宇心底微微歎息。
二爺是真的很喜歡莫小姐吧？
為了她，他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辛小姐是真的完完全全被取代了。
“沒關係，隻要你回來就好。”白薇老夫人幸福地揚起一絲笑意，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蘇杭，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說著，她漸漸閉上了眼。
她睡著了，睡得很安穩。
老頭兒驚訝地站起來，輕聲喚她：“媽？”
可老夫人已經沉睡，完全沒有搭理他，她呼吸酣甜，就連睡著的時候嘴角都帶著笑意。
老太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必須每天吃藥打針才能睡下去，可是今天隻是跟倪孝生淺談了幾句，她就睡著了，這實在讓他怔驚。
正好這時，傭人把泡好的茶水端了上來。
“張媽，老夫人她睡著了。”老頭兒輕聲細語的對老傭人道，“快先扶她下去休息。”
“是。”傭人這就把老太太抱進了房間裏。
老頭兒舒了口氣，態度一時緩和了許多。
他感激地對倪孝生說：“這位先生，謝謝你。謝謝你配合我母親，沒讓她失望傷心。”
倪孝生搖搖頭，微微一笑：“這沒什麼的。我想換做任何人都會跟我一樣的。”
“不。”老頭兒苦笑。事實證明，像是倪孝生這樣的好心人其實並不多。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繼續這個話題，老頭兒隻是微笑道：“剛才多有得罪，不好意思。對了，還不知道你們怎麼稱呼？”
倪孝生笑眯眯的自我介紹：“我叫倪孝生，這位是我的員工，金宇。”
聽完他的介紹，老頭有些怔驚：“原來你就是NS的總經理倪孝生……”
倪孝生這個名字在這裏來說就是一個神話，聽說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是很厲害的存在！
這樣的一個大財閥，如果想要他母親的那顆鑽戒的話，完全可以通過強硬手段來奪取，可是倪孝生剛才還是那麼謙卑恭順。
這讓他一下子對倪孝生改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