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蕭震與憐兒從河邊歸來,手裏提著大大小小諸多魚蝦。
憐兒大喊道:“無常姐姐快出來看,蕭震哥哥今天抓了好多魚蝦,晚上我們吃烤魚。”
屋裏沒人回應,靜悄悄的,像沒人在家一樣,蕭震覺得有些不對,就算無常與他之間有些誤會,無常也不會這個樣子。
蕭震把魚蝦都放下,洗幹淨雙手,推開房門,卻不見無常的身影。憐兒眼尖,看見桌子上有一張紙,叫蕭震來看。
隻見這張紙上,工工整整排列著一行字跡,寫道:此生與君多患難,有緣總是無分,今日一別,當永不相見。
蕭震想起什麼,忙看向屋子裏的角落,角落裏無常慣用的那把鐵骨傘已經消失不見了,蕭震又走向屋子,無常的屋子一如既往的整潔,隻是顯得有些空空蕩蕩,少了許多的衣物。
然後,蕭震明白,無常走了。
若是那張紙算是告別的話,蕭震不禁想到,莫非他與無常,此生真的永不相見了?
蕭震低喃著“有緣無分,永不相見”這八字,心裏有諸多感慨,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隻得作罷。
憐兒:“無常姐姐,是不是走了?”
蕭震沉重的點點頭。
憐兒:“那……無常姐姐還會回來嗎?”
蕭震:“不知道……”
憐兒忽然有些自責,自己平日裏的那些小聰明玩的太過火了,隻是無常看她年紀小,不和她一般見識而已。沒來由的,憐兒心裏一陣愧疚。
當晚,蕭震煮了一鍋鮮美的魚湯,又把其他的魚洗幹淨烤了,晚飯很是豐盛,可是二人皆食之無味。
憐兒怯生生的道:“蕭震哥哥,去把無常姐姐追回來吧,現在,無常姐姐應該還沒走多遠。”
蕭震不說話,隻是一味吃著烤的酥脆的烤魚,連骨頭一起咬碎吞進肚子裏,方才說道:“罷了,無常和我相熟多年,她是什麼脾氣我最清楚不過,如果我把她找回來,卻又不敢給她承諾,那倒不如就讓她走了的好。”
憐兒:“可是無常姐姐信上寫的,可是永不相見。”
蕭震:“我現在的樣子給不了無常任何承諾,無常長的漂亮,又年輕,總能找到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祝福她。”
憐兒問道:“這是愛情嗎?愛不一定要天長地久,要學會放手嗎?”
蕭震搖搖頭:“不知道。”
兩人繼續沉默喝著魚湯,一鍋魚湯直到兩人吃飽,還沒喝完,蕭震恍然,今天的魚湯是三人份的,可是現在他們隻有兩個人了。
是啊,無常已經走了,現在這個屋子裏,隻剩下兩個人了。
憐兒忽然道:“蕭震哥哥,我覺得不對。”
蕭震:“怎麼不對?”
憐兒:“我覺得,無常姐姐是真心喜歡你的,你不該這麼對她。”
蕭震:“嗯?”
憐兒:“如果無常姐姐是真心喜歡蕭震哥哥的,那麼不論蕭震哥哥變成什麼樣,無常姐姐也都會一直在蕭震哥哥身邊陪伴。無常姐姐已經做好了陪蕭震哥哥麵對風雨的準備,可是蕭震哥哥自己,卻害怕共同麵對,所以才拒絕了無常姐姐,這是是懦夫才做的事。”
蕭震無言,獨自把碗收了洗幹淨,然後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夜沉默,蕭震和憐兒二人這一晚上都沒有睡著,盡管蕭震心情很不好,第二天,太陽還是照常升起,蕭震忽然有些想要一箭把太陽射落的大膽想法。
憐兒也還不太習慣,平日裏,她每天早上總會在蕭震醒來後起床,好讓無常起來後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和蕭震膩歪在一起。憐兒隻覺得,昨夜之前的自己,幼稚的有些可笑,有些可憐。
蕭震拿起掃把,把無常居住的那間房子打掃幹淨,房梁上的蜘蛛網打了,每一點灰塵都用布擦了,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憐兒不解:“蕭震哥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蕭震:“哦,我怕你無常姐姐吃不下奔波的辛苦,走到一半突然折身回來,我把房子打掃幹淨,好讓她一回來就有地方住下,不用跟我們擠在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