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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秀英一點也不含糊,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了任淑珍家院落外,聽她家有什麼響動。她從院門縫朝裏一看,當看到一屋子的雞和豬時,便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王家兄弟。”她喊了一聲,沒有人答應。任淑珍的丈夫“苕細駝子”本姓王,排行第五,名叫王五。因背有些駝,人也憨厚,所以有些人就喊他駝子,本名卻漸漸被人們忘記了,但為何叫“苕細駝子”卻不得而知。折秀英不是有特殊目的也會直呼“苕細駝子”的。

“王家兄弟。”還是沒人應聲,她便拿起掃帚把一屋的雞攆了出去,豬以為是來給它喂食的,嘴巴“哼哼”地直往她身上蹭,她氣急敗壞地一掃帚,豬被抽得“嗷嗷”直叫著衝了出去。

正當她左顧右盼之際,“苕細駝子“從外麵進來了。

“你來了,她不在屋裏。”他嗡聲嗡氣地說。

“我不是來找她的,我是來找你的。”

“哦。坐坐,喝點水。”

“不啦,莫客氣,跟你說兩句話就走。”

“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她麵有難色地說:“有些話,我也不好說,要說是你們的家事,我要不說,你是個老實人,將來吃虧的肯定是你。”

他睜大了眼睛:“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她拿眼睛盯著他:“我說了,你可不要怪我多事,我是為了你好。”

“既然我要你說我就不會怪你。”

“我家根生的事你也曉得,要說男女之間那點事能算得了什麼?一個普通百姓可能不算個事,要是放在當幹部的身上,那可就是個大事。”

“苕細駝子”越聽越糊塗,他使勁眨了眨眼睛問:“你到底說些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

她“嘖”了一聲,嗔怨道:“你怎麼就像個木頭腦瓜樣呢?我跟你明明白白地說吧,我們家根生跟那個臭婊子的事你也曉得,我沒計較她,可是旁人卻要拿這個事來做文章,這不,把他的幹部搞掉了。你說冤不冤?有人說你們家淑珍跟水穀好上了,是不是這個事,我不敢說,但是,有人想拿這個事捅出點紕漏來,到時淑珍的官當不當得住,誰也說不準。”

“苕細駝子”如五雷轟頂般呆立在那裏,折秀英連叫他幾聲,他都不知道答應。

折秀英有點害怕了,她用手推著他:“你怎麼啦?我可沒說什麼,我隻是打個比方。人家說你們家淑珍怎麼樣,你也不能亂信,留個心看看再說。”

“苕細駝子”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他咬著牙齒說:“哼!她要是給我帶綠帽子,我會給她好看的。水穀我也輕饒不了,他家的人我見一個剁一個!”

折秀英知道事鬧大了,也慌了手腳,忙拉他:“你可別幹苕事,啊?無根無據的你去剁誰?即使他們有那些事,你也別把自己搞到牢裏去了,那不值得。要學會跟他們講條件,說不定你一生吃穿不愁,你想想,水穀那麼有錢,他不想放血也不成。再說,你要報仇也不是那樣個報法,把他的官告掉了,讓他身敗名裂比什麼都強。”

“苕細駝子”倔勁上來了眼睛冒綠光:“哼,他動我老婆,我要動他雪花女!”

一句話,把折秀英嚇呆了,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也畢竟是養兒養女的人,他雖說恨他們,但她不願把大人的事牽涉到小人身上。她的女兒和水穀女兒一般大,聽了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慌忙阻擋道:“你這說的叫人話?你別犯混!”

他脖子一硬:“怕什麼?我反正沒兒沒女,死了也是寡漢條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