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瑾笑得眉眼彎彎,將她心中疑惑不解的地方全都問了出來。白昱凡則根據她所問,一一為她解惑答疑。
然後又帶她到天錦繡坊和金縷閣學習布匹的分類與品次。
直忙到天擦黑,程言瑾才回府,剛回竹一院,晴蘭便迎了上來,說是江氏給她燉了湯,等她一起用飯。
洗漱完換了衣服,在梅霜院陪江氏用了飯,又往凝暉院走了一趟,程言瑾便歇下了。
跑了一天,又累又乏,明天還有許多事兒要忙。
眨眼已是十月月末,眼瞅著再有兩日便進冬月了,天還不見冷,許多人皆預言今歲又是一個暖冬。
冬月初一吃餃子,這是程家由來已久的習慣。
這天,程家合府都聚在凝暉院吃餃子,席間自是少不了閑話家常,這說著說著便說到了程言瑾的頭上。
程言瑾在京中的三個鋪子,一個賣炭,一個賣棉衣,還有一個關著。府裏一眾人自然都很關注鋪子的盈收,特別是劉氏。
文老太君雖然也沒看懂程言瑾在搞些什麼,卻覺得她既然將話說得那般堅決,當是心裏有譜。可當她得知程言瑾開張的兩家鋪子,一家賣棉衣,一家賣炭時,心中難免嘀咕,可仍是咬著牙等著看結果。
如今兩家鋪子開張月餘,進鋪子的人不少,盈收卻是幾乎為零,隻有炭鋪開張當天接了三張單子,且還都是友情單。
文老太君心涼了半截!
天要絕程家嗎?
這次的生意,她將大半私房及所有鋪麵的盈收都交給了程言瑾,若此次敗了,程家未來當真是要饅頭鹹菜就涼水了。
清楚這一情形的除了文老太君,還有三老爺。
“大嫂,聽說瑾姐兒的鋪子……沒有盈收!”劉氏低垂著眉眼轉著酒杯,“畢竟是個閨閣姑娘,萬沒有一次就能成事的道理,大嫂可不敢氣惱的損了身子。”
江氏勾著唇角輕淺一笑,“二弟妹多慮了!長房這點兒家底索性都是瑾姐兒的,隨她折騰也就是了。”
三老爺悄悄飲進杯中酒,心道,瑾姐兒折騰的可不隻是長房的家底,還有大半個程家。他也把手頭上所能拿出的盈餘全都給了她,隻盼著她能另辟蹊徑,帶著程家脫出這個困局。
“瑾姐兒,那家關著的鋪子,打算做什麼營生呢?”
今歲又是一個暖冬,棉衣與炭定然是不行了,縱然不盡賠,可想要短時間內收回本錢,卻也是難了,除非另外有出路。
程言瑾兩手一攤,“所有銀錢全都投在了棉衣與炭上,那間鋪子沒錢開張了呢!”
是真的沒錢開張了。
那家鋪子,她打算賣舶來品,舶來品成本較普通行當高一些,而且還要遠從明州、泉州等地尋新鮮貨源,或者自己入股船行,直接從船上躉貨。
船行海上變數太大,風險太高,程家現在得求個穩妥。
三老爺嘴角顫了顫,全部銀錢都投在了棉衣與炭上,她這是囤了多少啊!
文老太君心裏雖然也在打鼓,可心底仍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程言瑾一定有後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