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雖已沒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有十年不曾領兵,可在軍中提起程家,仍是讚譽一片。
通判出身楊家,敬畏將門,想起當年程家一門四將出而不還,心底存了一份敬意,便沒讓人動。
並小聲的提示同知程言瑾的身份。
同知出身宋家,宋家是朝中新貴,宋同知在府衙一向自視甚高。適才聽了楊通判的提示,直覺就把程言瑾當成了程家三房的姑娘。
文武一向相輕,且程家已經沒落,不用說是行商的程家三房,就是仍是官身的程家二房他也不放在眼裏。
“我管她是誰家的姑娘,律法麵前人人平等,公然毆打朝廷命官,罪無可恕!”宋同知叫囂著讓官兵抓人。
“嗬!同知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程言瑾右手拿著馬鞭輕輕敲打在左手心,“拿它打你,我還覺得委屈了它!”
“瞧大人這模樣可是又要定我一個不敬朝廷官員的罪名?”程言瑾瞥一眼滿臉憤憤的宋同知,彎了唇角,“這馬鞭是先皇出征時禦用,打過將帥,打過宗親。打你,不委屈麼?”
宋同知心底一寒,先皇馬鞭的故事他聽說過,也知道那馬鞭先皇賜給了程家。可這小丫頭……
“小丫頭,那馬鞭縱是禦賜,也不當你來用。你一個小丫頭還想當將軍不成?這是辱沒天威!”
辱沒天威?
“同知大人這話可敢當著楊家人與墨家人的麵說?”程言瑾秀眉一挑,“我辱沒天威?皇上親封的定國大將軍,他的身後清名被你隨意辱罵,到底是誰在辱沒天威?”
宋同知嚅了嚅,怒聲厲喝:“本官何曾辱罵過定國大將軍?你這丫頭休得胡言!”
程言瑾馬鞭怒指,“你先前口口聲聲讓我父親出來,還暗指家父養而不教,難道這不是辱罵還是崇敬?”
“你這小丫頭滿口胡言,我縱是罵了你又與定國大將軍何幹?”宋同知怕了那鞭子,退後一步,仍是直著脖子叫囂。
“定國老將軍乃我祖父!小女幼承祖訓,焉能無幹?”
哼!強詞奪理!宋同知冷哼著撇嘴。
程家三老爺可是庶出,又是個隻能行商的廢物病殃子,還被景家壓得湯都喝不上了,他罵一聲又怎麼了。
宋同知那一句女子當不得將軍的話一出口,楊通判便擰了眉,眾所周知,楊家與墨家都曾出過領兵殺敵的女將軍。
程家雖然未曾出過,卻聽說當年長房的那位女公子,自小便被老將軍帶在身邊,文武雙修,三歲稚齡便能挽出劍花,很是了得。自那一戰後,程家消寂,再沒了什麼消息。
眼前之人莫不是……
“敢問可是將軍府長房的女公子?”楊通判走前一步,拱手相詢,很是恭敬,真要論起輩份兒來,程言瑾怕是還要小他一輩兒。
“程家程言瑾,見過楊叔,楊叔安好。”程言瑾早就看見了楊通判,想著一會兒事了了再過去問安。現下他既然走上前,她也隻能屈膝福禮,行得是晚輩禮。
楊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