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在暖塌上歪了讓晴蘭擰幹濕發,一抬眼就瞧見窗上掛了一盞燈。
那盞她一眼就瞧上卻沒能得到,找遍了整條街的燈。
此刻卻掛在了她的窗前,散發著熒熒的光亮。
“姑娘,那盞燈不是……”晴蘭話說了一半,就看見程言瑾一臉笑容的起了身,然後提了那燈往裏間走。
看著程言瑾親手將燈掛在了床頭,晴蘭眼中是滿滿的愕然,這麼多年,從沒見姑娘對什麼物什如此執著過?不過是一盞燈,真是怪了!
看了眼晴蘭,程言瑾笑而不語,這不是普通的燈,這是一盞隻有她才能讀懂的燈,上麵畫的是站在雪中折梅的她,那微仰的小臉上掛著的笑容透著一抹嬌俏。
前世,她也得過這樣一盞燈,卻是在別人的言語刺激下親手給燒了。後來每每想起都很是懷念,卻是再沒見到過。
今歲的燈會,她從街頭走到街尾,雖是陪著程言畫,卻也是為了尋找這盞燈。前世直到出嫁,她都不知道是誰畫了這燈。
看著上麵栩栩如生的小人兒,縱是她站在麵前任人描摹,怕也不會如此生動,特別是那雙眸顧盼間流露出的神彩,不是熟悉她的人根本畫不出。
熟悉她的人……
腦中浮現出那個人,程言瑾又笑著搖了頭。她真是魔怔了,怎麼就會想到他呢!縱是他曾陪她賞了梅,就他那脾性,拿不拿得了畫筆都難說呢。
正月十六,百官上朝,衙門開印,書院開課。
這個年過完了。
篤篤篤,幾聲清脆的敲窗聲傳入耳中,程言瑾起身推開窗扇,常安一臉憂急的出現在眼前。
衛臨離京時,將最好的一組暗衛留在了竹一院,常安是他們的頭。
“姑娘,能不能請姑娘出府去看看我家爺,他……”
程言瑾心一動,“蕭翌?他怎麼了?”
常安見程言瑾眉眼間透著憂急,舒了一口氣,說道:“不好,很不好。”
“你把話說清楚,怎麼個不好法?可是又傷了?可是又毒發了?”程言瑾是真的急了,她雖然不知道蕭翌為何會時常毒發,卻也知道他體內有一種隱毒,解不了,除不掉,會不定時的發作。
“小人不知,是衛風傳信,說爺很不好,想求姑娘去瞧瞧。”
聽了常安的話,程言瑾什麼也沒說,轉身入內換了出門的衣衫。
程言瑾剛出府門,迎麵遇上了匆匆而來的白昱凡,一見程言瑾幾乎是小跑著就過來了。
“妹妹,出大事兒了。”白昱凡麵色透白,神色慌亂,很是憂急。
“大哥,你先喘口氣,咱們進府慢慢說。”程言瑾心咯噔一下,可仍是穩了穩神,引著白昱凡進了前廳落坐。
“棉衣,軍中有一批棉衣出問題了……”
程言瑾腦中轟得一聲響,“怎麼會出問題呢?咱們的棉衣你我都親自驗過,戶部接收官員也親自驗過,怎麼就出問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