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人探探,是何人領兵來援?”鬼木赤轉頭吩咐身後的親兵。
“元帥,大朗有人出陣。”負責瞭望的士兵,揚聲提醒了一句。
鬼木赤一來,程言瑾便收到了消息,帶著梅香打馬出陣,在離鬼木赤十個馬頭的位置停了下來。
而此時,鬼木赤也正抬頭打量著程言瑾。
“一個小娃娃,大朗沒人了?”鬼木赤冷嗤了一聲,“也是,十一年前,大朗的程家就死絕了。”
程言瑾勾了勾唇角,“怕是要讓大元帥失望了,韃靼未絕,程家人怎會死絕。”
程家人?女人?
鬼木赤聳了聳眉毛,這個大朗程家有點兒意思,男人死絕了,就換女人上戰場,還真是足夠忠烈。
自有大朗來,韃靼交手最多的就是墨、程、楊三家。
十一年前,程家人死絕,邊疆再不見程家旗。
七年前,楊家旗絕跡。
這些年,昔時讓韃靼吃足了苦頭的墨程楊三家,也就隻剩下一麵墨家旗了。
沒想到,這才十一年,程家旗就再次飄揚,來的還是個女娃娃。
鬼木赤眼中,有了一份敬意,對對手的敬意。
“程子慳是你什麼人?”
程言瑾微顫了顫眼睫,“難得大元帥竟知道祖父,今日之後,祖父地下有靈當可含笑了。”
鬼木赤瞥了一眼程言瑾,他敬的是程家,可不是一個姓程的沒有丈矛高的小丫頭。想要在今天拿下他,以告慰她長埋地下的祖父,憑她怕是做不到。
“小丫頭,你不行。若你父親在,說不得還能一戰。”鬼木赤撇著嘴搖了搖頭,根本不把程言瑾看在眼裏。
“是嗎?”程言瑾說,“把人帶上來。”
話落,趙千戶押著小王子出陣,卻是停在了百米處。
“我能滅掉北門外的來犯之敵,生擒貴國小王子,自然也能解了這南門之困。大元帥以為呢?”程言瑾眉眼低垂,一派的輕鬆淡然,渾然不似在兩軍陣前,而是與一二友人閑話家常。
這份從容,這份氣度先是讓鬼木赤心中暗驚。
這小女娃不是有足夠的底氣,就是有足夠大的依仗。
廢物!廢物!
鬼木赤抬頭,遠遠瞧了一眼被押到陣前的小王子,氣得呲牙咧嘴。
“一個初次領兵的廢物王子罷了,算不得什麼。”
鬼木赤抬眼看向小王子,“小王子,韃靼隻有戰死的勇士,沒有跪生的廢物,你若還有三分血性,就陣前自裁吧,本帥不會為了你示敵以弱。”
“大元帥,你要小心,這小女子詭計多端,異常狡詐,而且她唔唔……”後麵的話還沒能出口,小王子的嘴便被趙千戶拿一塊破布給堵了。
程言瑾不用回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抿唇說道:
“不必封口,小王子不過就是想說,我手上人不多,而且都是身疲體乏,根本沒有一戰之力。他縱是不說,隻要咱們交手,也能呈現出來,何懼提前告知。”
“再說了,我能憑借這點兒人,滅了北門外的來犯之敵,還生擒了小王子。大元帥覺得我能不能解了這南門之困?”
“廢話少說,隻管來戰。”鬼木赤丟下一句話,打馬回陣,連理都沒理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