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心中頓時一緊,立即將身形藏在陰影處,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牢頭,沒事,小的不小心睡著了將水碗打翻。”
“你小子給老子精神點,若有什麼不測老子拿你是問!”
“是,是。”那人撿起了地上的水碗連聲道。
安文夕驀地閃到剛才那人身後,不動聲色的一掌將他打暈,然後繼續前行,找了一間間牢房,始終沒有看到無涯,難道說無涯不在這裏?
“站住!”安文夕沒走兩步,身後突然傳出一聲渾厚的聲音,“轉過身來!”
就在轉身刹那,安文夕身形一晃,立即封了那人的穴道,在他剛要大喊的時候,安文夕精準的封了他的啞穴,然後將他拖到一旁,繼續找了起來,終於在一間角落裏找到了無涯,還有一身是血的秋水。
安文夕拔出頭上的發簪,輕快地開了鎖,立即撲了過去,小聲喊道:“無涯,無涯,你怎麼樣?”
安文夕剛要去打開扣著無涯的鎖鏈,卻發現無涯一直都沒有動靜,她撥開他的頭發,抬起他的頭來,立即後退了兩步。
無涯他怎麼也死了?
無涯目眥盡裂,臉上掛著血腥,雙手無力地垂著,安文夕顫抖著手覆上他的手,冰涼的觸感令安文夕打了個寒顫。
安文夕眼底一片憤恨,唇瓣被她咬出了血絲。半晌,她再次拿著簪子去開鎖著無涯的鎖鏈,不管怎樣,她都要將他們救出去,好好安葬。
“啪——”一聲細微的聲響傳來,鎖開了。
安文夕抓著無涯的手,想把他扶到無涯身側,在摸到無涯的手腕時,安文夕一愣,無涯的手腕上有一處燙傷,摸起來十分粗糙。而現在這個人手腕十分光滑,安文夕心中劃過一抹疑惑,立即扯開他的衣袖,上麵十分光潔,根本就沒有燙傷的疤痕。
這不是無涯!
安文夕眼睛突然睜大,那躺在地上的也不是秋水了?
她將身上的人放在地上,摸向他的臉,臉頰和耳邊的皮膚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她又不死心的用手摳了起來。
這的確是他的臉,他並沒有戴人皮麵具,同樣秋水亦是如此。
難道是傳聞中的換臉,換臉是九州的一種鮮見的秘術,據說是由秘術師先做好人皮,把要變臉之人的麵皮生生剝下,然後將做好的人皮換到那人的臉上,便可達到天衣無縫的效果。但是這換臉之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做得到的!
安文夕不覺深思起來,這兩個人到底是誰?他們背後的主謀花費了這麼大的功夫製造了今晚的刺殺,到底有什麼目的?
“公主,不好了!”
“歡涼,不是說了讓你守在未央宮麼?”
“子目傳來消息稱睿王快不行了!”
“什麼?”安文夕大驚道,腦海中再一次浮現上次她見到睿王憔悴的樣子,身形立即掠出了牢房。
歡涼看了眼地上的無涯和秋水,不可置信道:“無涯無涯他”
安文夕一把將歡涼拉走,“那不是無涯和秋水,先出去,一會再說。”
歡涼飛快的瞥了眼地上的二人,和安文夕翻身出了刑部大牢。
“歡涼,你快去將傅太醫帶出宮來!快去!”
“公主,沒用了,現在已經沒用了!”歡涼一字一句道。
安文夕握了握拳,攀著細小的鐵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歡涼立即提起跟上。
翻過幾道街之後,安文夕縱身一躍,掠到睿王府的屋頂之上,
隱在黑暗中的利眸掃了眼下麵的護衛,悄無聲息的溜進了睿王府。
冰冷的寒風卷起地上的枯葉,瑟瑟作響,這睿王府更加蕭條了,若不是有護衛走動,她都要以為這裏早已無人居住了。
剛踏進寢殿,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麵而來,如今這藥味更加刺鼻了,室內升著淡淡的暖意,但卻令人不寒而栗。
睿王府的李管家守在睿王榻前輕聲啜泣,聽到動靜,立即警惕的朝她看來,待看到是她,眼裏湧出一抹激動來,“十公主,你終於來了,王爺他,他”
好像自從大安被滅之後,王叔身邊就隻剩李管家這一個衷心的老仆了。
安文夕雙眼酸脹的厲害,卻流不出淚來,立即撲過去,抓住睿王枯瘦的大手,冰涼的觸感令她手心一顫。
屋子裏燒著炭,為何王叔的手會這麼涼,好像怎麼都捂不熱一般,“李叔,屋子裏太冷,再加些炭來。”
“王叔,王叔”
手中冰涼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安文夕驚喜道:“王叔,夕兒來看你了。”
“夕兒”睿王雙眼深深地陷了進去,頭發也全部花白了,一臉病容憔悴不堪,看見她他渾濁的雙眼中有絲微弱的亮光,似乎連微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安文夕知道,王叔這是油盡燈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