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勻不動聲色的低嗤了一聲。
安文夕接過歡涼遞來的信,掃了一眼,然後睡下了眼瞼,睫毛輕顫。
信上說南昭王病重,藩王意圖謀反,特令晟哥哥和香韻公主回朝。反正她一開始就不支持晟哥哥回來和慕容清結盟,如今他走了也好。
隻不過
安文夕挽了黛眉,她曾用胭脂醉為鳳青軒撈得了不少銀兩,招兵買馬,籌集了五萬人馬,這件事她根本沒有對晟哥哥提過,他怎麼突然想借用她手中的人去南昭鎮壓藩王?難道這是子目告訴他的?
安文夕咬了咬唇,這到底借還是不借?不借的話要怎樣跟晟哥哥開口,若是借的話,這五萬人馬勢必是回不來了,她手中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她真的有些不安心。
“公主,不能借,這些人已經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了。”
“小師妹,歡涼說的對,這件事還得慎重。”
安文夕點點頭道:“那便不借吧,你們隨我一起去南城。”
江向晚一大早就和雪嫣趕在北宮喆之前跑來了南城,待看到民宅區內大楚痛處呻吟的人群,呼吸了幾口汙濁的空氣後,江向晚微微皺了眉頭,不願再往前走,這裏比她想象的要更加糟糕。
雪嫣有些害怕的拉了拉江向晚的衣角,她是真的不想進去,裏麵瘟疫橫行,她不想將命扔在這裏。她看到江向晚有些遲疑,立即抓住機會勸道:“小姐,我們回吧,你身子嬌貴,這裏是汙穢之地,若是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奴婢沒有辦法向左相大人和夫人交代啊。”
江向晚眸光一斂,輕咬著薄唇道:“這裏那安文夕可以進得,我也可以!”語氣中堅定非常。她自幼陪在喆身邊,一路血雨腥風都過來了,這點瘟疫又算得了什麼?
江向晚說完拉著雪嫣跨進了貧民宅,雪嫣頓時叫苦不迭。
“你若是不想去,就自己回大營吧。”江向晚看著雪嫣滿臉的不情願,涼涼的扔下了這句話。
“奴婢不敢。”雪嫣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跟在了江向晚身後。
青玄早就來到了這裏,有了昨天安文夕的吩咐,今天他早就將蒼術、雄黃等物準備妥當,並按照安文夕的吩咐進行熏燒,如今,整個貧民宅內,都彌漫著焚燒蒼術和熏燒雄黃的味道。
他看到雪嫣攙著江向晚來到了這裏,並確認皇上沒有同來之時,臉上立即劃過一抹驚訝,她怎麼來了?
青玄立即迎了上去道:“江小姐。”
“原來是青玄。”江向晚淺淺笑道。
“江小姐,皇上知道您來這裏麼?”
“皇上並不知,如今沐陽交戰,瘟疫橫行,皇上操勞國事,我要為他分擔些才是。”江向晚巧笑嫣然,一舉一動,儼然一副皇後之尊。
青玄驀地一滯,明白了江向晚的來意,心中不由得暗歎:江小姐您那身子衰敗的厲害,您隻要自個兒不出狀況就不錯了,怎麼敢勞煩您來這裏幫忙呢?
“青玄,你帶我進去吧,看看我在這裏能做些什麼?”
青玄抱拳道:“江小姐,青玄鬥膽請您回營,這裏環境不好,隻怕會對江小姐身體不利。”
“不妨事的,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青玄猶豫了一下道:“江小姐,您現在的身體之所以稍稍恢複了些,是因為用了雪上冰蓮,那可是驚魂豁出了命給您從幽冥山上取來的,您怎麼也得好好珍惜驚魂的這份心意才是。”
江向晚心中一顫,挽了黛眉對青玄道:“那雪上冰蓮是驚魂去幽冥山取來的?”
“怎麼,驚魂沒有告訴你?”
江向晚微微搖了搖頭,想起那日驚魂一臉狼狽的進了左相府,將手中的雪上冰蓮遞給她,當時他臉頰通紅一片,她當時隻當是他縱酒過度,原來不想是一路奔波,風寒所致。想到這裏,她左胸口的地方頓時一澀。
驚魂驀地從青玄身後走來,抿著嘴角對青玄道:“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麼?”就是跟她說了又能如何,他的真心早就被這個冷漠無情的女人一次次無情的踐踏。
江向晚咬了咬唇,抬眸對上驚魂的視線道:“驚魂,不管怎麼說,謝謝你。”
對上她那雙略帶真誠的雙眸,驚魂心中感到一陣譏諷與悲涼,他和她之間,難道隻剩下了謝謝了麼?
“晚兒,回去吧。”驚魂淡吐道。
江向晚一愣,“驚魂,連你也要我走?你看看我根本沒事,我在這裏至少可以幫你們減輕一點負擔啊。”
“這裏根本就用不著你!”一道略帶冷意的潤澤嗓音在江向晚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