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你蓄那麼久的指甲了。”身後傳來驚魂的聲音,江向晚驀然回頭,驚道:“你怎麼在這裏?還是說,你一直都在?”
“這都不重要,晚兒,你別再執迷不悟了,不要再去抓住那些虛幻的東西。”
“虛幻?”江向晚嘴角勾起了一抹譏笑,“怎麼是虛幻呢?喆可是千抬為聘,半年後,我就會成為大夏的皇後,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嗬”驚魂低低的笑了。
江向晚眉眼一斂,“你笑什麼?”
“我笑你傻。”驚魂嘴角幽默苦澀,她當真以為皇上會娶她為後麼?是個人都可以看得出來皇上將一門心思全部放到了瑾淑妃身上,和皇上比肩攜手的女子也隻會是瑾淑妃。他笑她太傻太癡,被自己的心魔所困。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江向晚眸光一斂,聲音驟然變冷,“你若是來給我說這個的話,就請回吧,不送!”
“晚兒,你別生氣,我今晚來是想跟你商量回承安一事。”
“喆在這裏,我是不會回承安的,要回你就自己回吧。”江向晚決絕道。
“晚兒,別賭氣行嗎?你身體剛剛好一點,你在這裏隻會給皇上添亂。”驚魂欲上前拉她。
江向晚倏地往後一退,皺眉道:“你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麼,更何況我和喆已經定下婚姻。”
驚魂眼底劃過一抹受傷,她的每一次對他避之不及,每一聲“喆”都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你放心,我在這裏絕不會給喆添亂,相反,我還會盡我所能去幫助他,就像以前那樣,他去哪,我就去哪,幫他處理好身邊的瑣事,夫唱婦隨!”
嗬,夫唱婦隨
驚魂微微勾了勾唇,嘴角的笑意十分勉強,“既然如此,你早點休息。”
微風掀動了帳簾,將清油吹得影影幢幢,跳躍的油燈下,驚魂的背影別樣的寂寥落寞。
主營帳內,安文夕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眼正準備為她脫衣的北宮喆,頓時清醒了過來。
“不用這麼提防朕,朕隻是給你脫衣服罷了。”
“我自己來就好。”安文夕立即拒絕了北宮喆。
“你既然醒了,不如吃點東西吧,你除了早晨喝點了稀粥,一天都沒有進食了。”
“可是,我不餓。”安文夕說話時帶著些睡意的朦朧,倒顯出幾分鮮有的嬌嗔來。
“起來,朕讓他們做點稀粥小菜來,你多少吃一點。”北宮喆一把將她從榻上拉了起來。
粥菜被端上來之後,安文夕早就困的不成樣子,不過才喝了兩口粥,就捧著粥碗,昏昏欲睡,差點將整張臉全部埋進碗裏。
北宮喆無奈的歎了口氣,直接將她抱上了床,安文夕再次恢複了一瞬間的清醒,看了北宮喆一眼,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便沉沉睡去。
北宮喆一陣皺眉,她怎麼這麼嗜睡了?難道是息子魂殤的緣故?
他褪下了衣衫,翻身上榻,一掌熄滅了搖曳的燈火,強勁的臂彎將她圈在懷中,安文夕也沒有反抗,抱著他的胳膊睡得香甜。
雖然知道她是無意識的動作,但北宮喆還是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
第二日醒來,已經日上三竿,她的身邊早已沒有了北宮喆,由於昨天沒怎麼進食,今早醒來,腹中空空,餓得厲害,早膳的時候一陣狼吞虎咽。
用過早膳,她問了外麵的侍衛才知道北宮喆早就去了城南,並且讓侍衛囑咐她今日不必再去南城,好好的睡一覺,安文夕的心中沒由來的湧出一陣暖意。
好像,她真的是越陷越深,越來越沒有勇氣殺他了,這可怎麼辦?安文夕抿著唇坐在梳妝鏡前,看著她早已光潔的額頭,睫毛輕顫。她的額頭已經和那塊從北宮喆胸前剜下來的皮肉長在了一起,完全看不出半點痕跡。
難道就像他所說的那樣,她永遠也逃不開他麼?
“公主。”歡涼和襲勻掀開帳簾走了進來,安文夕立即收了神思。
“小師妹,你還不知道吧,慕容清逃走了。”
逃走了?安文夕微微一滯,慕容清狡猾多端,而那個曾經被她狠狠欺負了一次的風明剛正純良,怎麼會是那老奸巨猾慕容清的對手,他能逃走也在意料之中。
“你倒是一點也不緊張,你那日那樣對他,你也不怕他來尋仇。”
“就是我不那樣對他,他也不會放過我。”
“這個倒是。”襲勻點了點頭。
安文夕這才發現歡涼一臉凝色,頓時開口道:“歡涼,你是不是有事要對我說?”
“公主,晟世子留下了一封信,然後回了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