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曹暮煙看著歡涼呈上來的一碟黑漆漆的點心時,嘴角一抽,一向嫵媚的鳳眸微眯。
很顯然,她還是太過自信了,她向來堅信自己的計劃完美,可是唯獨沒有料到會出這樣的岔子!
滄月臉色鐵青,怒道:“你這是做的什麼,難不成你想讓太後娘娘吃這個?”
歡涼看著曹暮煙越來越陰鬱的臉色微微低頭,小聲道:“啟稟太後娘娘,奴婢不會做點心,奴婢用心學了一上午,把做得最好的一次呈上來了。”
曹暮煙看著碟子裏黑漆漆的點心,她連看都不想看,更別說動口了!
倏地,曹暮煙十指漸漸收緊,一下子將桌案上的點心掀翻,那隻小碟立即摔得粉粹,上麵的烏漆墨黑的點心滾了一地。
看著老妖婆氣急的樣子,歡涼心裏一陣憋笑,身子驀地一顫,也不隻是嚇得還是笑得,她忙將頭埋在地上,聲音發顫道:“太後娘娘息怒,奴婢一定認真學做點心,待奴婢徹底學會了這道踏雪尋梅再來呈給太後娘娘。”
“沒用的東西,給哀家滾!”曹暮煙隨手撈起一件東西,朝歡涼砸去。
歡涼的額頭上頓時被砸出了一道血口,她抬眸看去,砸傷她的是一塊瑩潤的羊脂白玉玉佩。
一股溫熱的血液順著花頰汩汩流下,歡涼狠狠地咬了咬牙,起身退出了長樂宮。
待她回到未央宮的時候,臉上已經滿是殷紅的鮮血,將安文夕嚇了一跳,立即給她處理了傷口。
“這是怎麼回事?”
歡涼摸著包紮好的傷口,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安文夕微微蹙眉,看來這曹暮煙這是打算對歡涼動手了。
一旁的月無雙氣憤道:“這個老妖婆太過分了!本小姐一包毒藥毒死她得了!”然後她擔憂的看著歡涼的傷口,抿唇道,“這會不會留疤啊,我哥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心疼的。”
歡涼聞言臉上驀地染上一抹緋紅,抬眸瞪了眼月無雙。
“歡涼,你別害羞呀,我哥說下次回楓月穀他想帶你一起回去。”
歡涼嗔道:“誰要跟他回楓月穀,我要一直陪著公主。”
“可是夕姐姐誒有喆哥哥了呀,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嫁人了吧。”
安文夕瞥了眼一臉興奮的月無雙,眸光漸柔,能夠無憂無慮真好!
可是,如今的她注定要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這樣才能在這充滿陰謀的後宮裏生存下來,才能守住她的九哥哥,護住她腹中的孩子!
半晌,她輕聲道:“無雙,你去叫張公公過來一下。”
月無雙意猶未盡的止住了話頭,朝殿外走去。
過了片刻,張海捧著拂塵踏進了內殿,對安文夕行了一禮,看了歡涼一眼,欲言又止。
“張公公但說無妨。”
“娘娘,您讓奴才查的事情,奴才已經查清楚了。除了彭婕妤因為那日被撞,每日都會從太醫院取藥外,別的宮裏並沒有人去太醫院取過藥。”
“你確定?”
“這是傅太醫親口告訴奴才的,不會有錯。”
安文夕黛眉輕挽,突然想起那日子目說彭安容被撞臥床,雖然一直在吃藥,卻仍然不見好。
她的腦子裏似乎有什麼東西聯係了起來,那麝香有活血通經,消腫止痛的作用,會不會有人動了彭安容的藥,所以她才一直都不見好!
靜靜思量下來,安文夕不禁一陣驚歎,這麼一番曲折的心思,就是為了除掉她腹中的孩子,那個人到底是誰?突然,她的腦海裏閃現一張溫婉的臉來。
安文夕頓時臉色一變,心中大驚,難道是她?
“公主,怎麼了?”歡涼見安文夕神情微凝不禁問道。
安文夕無力地擺了擺手,“我沒事。”
然後,她看著張海道:“這件事有勞張公公了,現在還有一件事,想讓張公公跑趟腿。”
“娘娘請說。”
“去給長樂宮遞個信,就說歡涼因受了驚嚇而染了風寒,為了防止給太後娘娘過了病氣,隻怕歡涼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辦法去伺候太後娘娘了。”
“是,娘娘,奴才告退。”
歡涼看著安文夕眉眼之間的倦色,心疼道:“公主,你要不要去睡一會,初夏這個時候最容易困了。”
“這幾天你就老實待在未央宮內,哪裏也不要去,就是曹暮煙宣你去長樂宮也不必去,若是出了什麼事,一切有我!”安文夕看著歡涼一字一句道。
歡涼聞言頓時心中一暖,攙著安文夕道:“歡涼記下了,公主去歇息吧。”
安文夕靠著歡涼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腦袋也一陣陣發暈,最近她的確是比較容易累,而且容易犯困。
這一覺就睡到了傍晚,她醒來的時候,陌姑姑已經熬好了小米粥端了過來,安文夕喝著小米粥,胃裏暖暖的,心裏也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