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安文夕早就摸清了陌姑姑的脾氣,她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如今她有孕在身,陌姑姑對她可謂是細致入微。
“愣什麼神,粥都涼了。”陌姑姑瞥了眼正捧著玉碗發呆的安文夕冷道。
“我在想皇上呀。”安文夕微微一笑,眉眼彎彎,雙頰染了一抹嬌俏。
“不害臊!”
聽到陌姑姑的冷斥,安文夕臉上的笑容擴大,“我不想皇上,難道陌姑姑還想讓我想別的男人?”
陌姑姑冷哼一聲,懶得搭理她。
安文夕一邊喝著粥,一邊喃喃道:“他已經走了二十三天了。”
陌姑姑聞言一滯,看著她恬靜的臉龐透著的堅韌,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般,微微歎了口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罷了,江向晚也一同去了洛城那件事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
“一會不要忘記吃藥!”陌姑姑扔下這一句便出了內殿。
安文夕聞言一陣陣皺眉,“陌姑姑,我何時才能不用吃藥?”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陌姑姑冷清而略顯蕭寂的背影。
安文夕眸光顫了顫,她覺得陌姑姑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一連過了三日,陌姑姑在瓊華殿都沒有守到那個放麝香之人,而瓊華殿再也沒有燃過麝香,就連彭安容身上的傷也漸漸好了起來。想必,那個人也有所察覺了,果然狡猾!
就在她決定主動出手的時候,卻傳來了洛城大捷的消息,想必她的九哥哥也快回來了吧!
他走了二十六天,應該不至於將她全忘記了吧,安文夕在心底喃喃。
“夕姐姐。”
月無雙的喊聲頓時打斷了她的思緒,安文夕放下手中的書道:“怎麼了?”
“剛才有一個小太監塞給了我一封信,讓我拿來給夕姐姐。”月無雙說著將信遞了過來,“那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將信遞給了我之後,一溜煙便跑沒了。”
安文夕拆開信,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
這信是晟哥哥的!
這上麵不僅寫到了要借她手中的那十萬兵馬在北宮喆歸朝的路上截殺北宮喆,還要讓她把腹中的孩子打掉!
安文夕狠狠地攥著手中的信紙,眸光流露出一抹失望。
“夕姐姐”
這時,張海進內殿稟報道:“齊才人帶了藥膳來看看望娘娘,要讓她進來嗎?”
安文夕眸光斂盡,盡是清冷,薄唇一勾,終於還是來了!
“讓她進來吧。”
隻見子目提著藥膳嫋嫋走來,臉色掛著溫潤笑意,她身後連婢女也沒有帶。
“嬪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起吧。”
“娘娘,嬪妾想給娘娘說幾句體己話,可否讓月小姐”子目小心的看了眼月無雙。
以前看著子目故作溫柔的樣子倒沒什麼,如今倒有些不耐,她眉頭略皺,看向月無雙道:“無雙,你先出去吧。”
月無雙不滿的瞥了眼子目,心中憤憤,這個女人算哪根蔥啊,她和夕姐姐根本沒有什麼交集好不好,竟然要跟夕姐姐說體己話,還要將她趕出去!
月無雙走後,子目臉色的笑意漸淡,看著安文夕道:“公主,剛才的信您已經看過了吧。”
安文夕微微點頭,唇邊泛起冷意,“子目呀子目,以前倒是本宮小瞧了你。”
子目一滯,公主在她麵前從來不城“本宮”,看來這次真是惹惱了她!
“子目也是沒有公主竟然如此聰慧,就在短短的兩天內就識破了我的計謀,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這個辦法,一下子被揭穿,我為此還惋惜了好長時間呢。”
看著子目淺笑倩兮,安文夕眉宇間的不耐又深了幾分。
子目不在意的打開食盒,從裏麵端出一碗藥汁來,“公主,子目原來打算神不知鬼不覺打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曾想這一切根本就瞞不了公主,那子目索性直接送公主一碗落胎藥吧。”
安文夕看也未看那落胎藥一碗,盯著子目的雙眸道:“本宮到底是你的主子,你確定要這樣做?”
“公主,就是念及了你我的主仆之情,所以子目才不想傷害公主。”
“不想傷害?”安文夕唇邊綻開了一抹譏諷。
“是,若是真的想讓公主落胎,子目大可以推公主一把。”子目說著伸手做了個推人的姿勢,然後淺笑道,“如此也省的我煞費心機的想出用麝香的主意了。”
“這麼說來,本宮還要謝謝你?”安文夕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