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笑笑,欣然道:“那我現在便去梳妝打扮。”
軒轅楚陽含情脈脈,看著眼前之人步履盈盈,往閨房之中走去。
冬至乃鳳臨國大節,宮宴的格局自然不比平常,從穿衣到言行舉止皆要麵麵俱到,如若太過顯眼,蓋過了這娘娘的風頭,今後她們便會隔三差五的找茬。穿的太過小家子氣,又丟了八王爺的臉麵。
銅鏡之中,可見一女子唇紅齒白,雙眸微微垂著,不知所想何事。
佩蘭一雙巧手在三千青絲之上來回擺弄,片刻,便梳了個落落大方的垂雲鬢,端莊精致。身後放下了一縷青絲,為楚芸增添了幾分俏皮的氣息,不至於太過老氣。
楚芸的心思,佩蘭琢磨的恰到好處,任何東西都講究個中庸之道,物極必反,刻意的追求端莊或俏皮,隻會適得其反。
佩蘭翻出了所有的首飾,卻發現,凡是值點錢的,都送與楚倩了。櫃子裏都是一些尋常貨色,這到了宮中,豈不是讓人覺得寒酸。
楚芸瞥了一眼櫃中之物,相中了一根玉簪,和送往相府中的便是一對:“佩蘭給我取出這玉簪。”
佩蘭瞬間會意,姐妹兩人若是帶著同款的簪子,更能證明二人情深義重。此番便是做給那宮中之人看的。她用那纖指拿起了簪子,將玉簪別在了腦後。
有一點仍是不解:“二小姐隻是一個妾室,未必能參加這宮宴啊?”佩蘭歪著腦袋問,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楚芸笑笑:“未必?也就是有可能,況且這副簪子,我是真的喜歡。”楚芸的眸光變得悠遠,步步為營,一點馬虎都不能有,她要抓住每一個機會。
“可”
“坊間已有傳聞,相府兩位小姐不和,世人不會在意究竟是誰挑的事,庶女一向是可憐兮兮的形象,她身為嫡女,定會被人惡意揣測。”
“小姐這般解釋,佩蘭自然是懂了。”佩蘭不由的佩服自家小姐心思細膩。
思量間,佩蘭已經為楚芸上好了妝,她的皮膚本就白皙,不需要過多的粉飾,隻需要少量的胭脂,便能打造出麵若桃花的感覺。
軒轅楚睿一向不把這宮宴放在心頭,皇上下令,要帶家眷,往年都是新晉的小妾前去,今年便按規矩來,帶楚倩參加宮宴。
下人前來通傳,楚倩大喜,一番比較以後,選了一襲青衣。楚芸所送之物,她都鎖進了櫃子,眼不見心不煩。
楚倩想起自己今日拆了信件,還未告知軒轅楚睿,他對自己並無情義,如若知曉了,定要責罰自己。
小心仔細的封好以後,叫下人送到了軒轅楚睿書房之中。
軒轅楚睿見楚倩一身裝扮還算得體,並未言語,想起楚芸在信中提及,她送與妹妹一支玉簪,望二人能夠如這對玉簪一般,永遠成雙成對。
他不禁眯起了雙眸,望著楚倩鬢發之上並無此物,假裝隨口提了一句:“你姐姐贈你的玉簪怎麼不帶上?”
楚倩佯裝忘了此事,驚道:“是我的疏忽,我這就去取出帶上。”轉身之後,臉上便閃過了一絲陰狠的光芒,軒轅楚睿從未正眼瞧過自己,剛剛見他打量自己,本以為是今日的妝容讓他起了興趣,不曾想,又是因為楚芸那個賤人。
佩蘭扶著楚芸,到了馬車邊上,便交於了這等候已久的八王爺,耽擱了一些時間,軒轅楚陽也不催促,隻是備好一切,靜待佳人。
見佩蘭遲遲不上車,楚芸掀起簾子道:“佩蘭,怎麼不想隨我入宮?”
佩蘭眼巴巴的在馬車底下望著,自己從未進過宮,本以為小姐會在王府裏挑個見過世麵的人在身邊伺候著,不曾想竟會帶上自己,一時間沒晃過神來。
愣了半天,才側著身子,坐到了這馬車之上。宮中大千世界,誰人不想進去開開眼界,佩蘭隻是怕自己不懂規矩,壞了小姐的大事。
楚芸知道這丫頭心裏在想些什麼,倒是識大體。這一次,隻是進宮和那些達官貴人熟絡一番罷了,滿足一下佩蘭對宮中的好奇心也無不可。
軒轅楚陽自然是看透了楚芸的用意,一雙大手撫上了她的纖纖玉指,一生能夠得此人相伴,還有何求?
隻不過,他仍是摸不透,楚芸為何總是在寂靜無人時,散發出一股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愁緒,仿佛早已經曆的滄桑百態。
望著身旁之人精致的臉龐,軒轅楚陽暗下決心,要慢慢的了解自己的妻子,走進她的內心,融化她那顆結冰的心。
宮宴人數眾多,設在了禦花園,順道賞這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