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的眼神再往裏走,前廳的桌上已經插了三柱香,可是香的長短不一,可以看出是熄滅之後再次點燃的,因為長度差距太大,說明根本沒有人時時站在這旁邊守著,,還有去年她再三交代的靈劍也沒有放在祭桌上。
“院子裏這些東西是誰準備的?”老太君走在前頭,環顧一周,聲音裏帶著些許的不悅。
宮落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覺得沒有什麼差錯,走上前,帶著笑意回答道:“老太君,這些都是我準備的。”
老太君平和的臉上慢慢的出現了一絲的怒意,眼底露出了一抹的冷意:“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宮落惶恐,她不知究竟是做錯了什麼,總覺得已經將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就這些東西已經讓她忙了好幾天了。
“不知老太君有哪裏不滿意的?”宮落抬起頭,言語中帶著些許的緊張。
楚芸杵在老太君的身旁,跟著老太君的視線走了一遭,注意到祭祀的桌上用的菜肴和去年自己母親準備的不同,加了幾道的山珍海味,可是少了老太爺最愛的青糕。她憶起去年老太君在忌辰上交代過,要為老太爺準備一把靈劍,可是祭桌上並沒有出現此物。
剛剛走進來之後光顧著修煉宮落,自己倒是忘了注意這前廳的物件了。
“哪裏不滿意?就你這點本事,和白素相比,著實是差多了。”老太君沒有顧忌宮落的顏麵,當著眾人的麵就將此話說了出來。
平常老太君就喜歡將宮落和白素放在一起比較,可是也不曾將話說的如此難聽,更何況白素已故,她這是在拿宮落和一個死人來比。
宮落的呼吸變得紊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拚命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在老太君的麵前,不論是多痛恨,都不能夠表現出來。
“娘,你就別為難宮落了,她也是第一次做這些。”楚天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宮落就這樣杵在旁邊,委屈的像是隨時都能夠擠出淚水似的。
他也知宮落身上是有毛病的,否則也不會兩個孩子都教育的如此無禮,到了這個時候還遲遲不來,隻不過也不至於讓老太君這般修理。
楚芸見老太君的臉色越發的難堪,慢慢的將臉沉了下來,似乎就要發作了,急忙站了出來,輕聲說道:“祖母,都是芸兒的錯,應該留在相府給姨娘搭把手的。”
其實剛剛楚天明的話隻能讓祖母更加氣氣憤,因為當年自己的母親嫁入相府之後,第一年就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操持好。
白素本是一個江湖兒女,嫁入相府之後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本分的夫人,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為楚天明打理著內務。隻可惜楚天明在年輕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白素究竟是一個多好的女人。
楚芸低著頭,嘴角勾起了一抹誰也沒有看到的陰笑,她這個話的意思就是在給宮落所犯的錯添油加醋,暗示宮落天天呆在相府還不能將這點小事做好。
她自然是知曉,祖母絕對不會將事情怪罪到自己的頭上,一來她已經嫁了出去,沒有責任再為相府操勞,二來,楚芸是一個小輩,這件事情本就應該宮落的職責。
況且宮落還有一個女兒,要想找人搭把手,也應該是楚倩優先才對。
老太君聽了楚芸的話,更是將一雙憤怒的雙眼投在了宮落的身上:“限你下午上墳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否則家法伺候。”
相府的家法就連男子都難以承受,更何況宮落這樣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她蹲在了地上,覺得心頭拔涼,她就連哪裏做的不好都沒有發現,又談何改正。這個時候更是不敢過問半句。
楚芸上前,主動應下了此事:“祖母,就將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也給芸兒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楚芸知道老太君一定會答應的,因為她不會那老太爺的忌辰來開玩笑,一切的事宜都要準備的妥妥當當。對於宮落,想必老太君會有其他的法子來懲罰她的,比如讓她這輩子都無法當上相府的正夫人。
“好吧,你先去做吧。”老太君放鬆了一口氣。
“祖母,已經是午時了,你們先去用膳吧,我在膳房中熬製了一些藥膳,呆會讓佩蘭端給你。”楚芸的臉上不帶笑意,聲音卻是無比的溫和。
楚南杵在一旁,聽著自己姐姐的聲音,都覺得不像是她一般。平日裏隻是覺得姐姐每一句話裏都帶著淩厲的感覺。
老太君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想到楚芸這個丫頭反而是出嫁以後變得頭頭是道,做起事來讓人覺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