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呢?喬蘊!我兒子呢!”他沉聲質問著她,手下用力,喬蘊頓時臉色發白,幾乎憋出了眼淚。
“你”喬蘊雙手推他,幾乎用盡全力,可眼前男人目光執拗得幾近癡狂,紋絲不動。
“你放開我!”喬蘊狠狠一腳踩在他腳上,趁機躲開了他的鉗製。她一手扶住牆壁用力呼吸,一手拍著自己的胸口給自己順氣。
“我問你我兒子呢?我兒子在哪?”鍾棋會隻不過愣神了半刻,複又上前緊緊揪住她的衣領,大聲朝她吼道。
喬蘊被他吼得雲裏霧裏的,恰好沉沉從浴室裏出來,他隻裹著一條浴巾,問:“媽媽,我的衣服呢?”
稚嫩的聲音令鍾棋會的太陽穴猛的一跳,他扭轉頭,隻見一個小男孩怯怯地站在角落裏望著他們,眉目清秀,乖巧可憐的樣子。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鬆開了喬蘊的領子,一個箭步衝上去,半跪在沉沉麵前,執起他一隻手,放到自己的唇邊摩挲。
“兒子,我是你爸爸,叫爸爸。”他望著沉沉的目光滿是喜悅,連聲音都帶了絲顫抖的哭音。
“媽媽”沉沉估計被嚇著了,抬起頭望著喬蘊。
喬蘊這才回過神來,衝上前抱起沉沉,安慰道:“沉沉別怕,叔叔他—”
“我不是叔叔,我是他爸爸!”鍾棋會憤怒地望著她,一字一頓道,“告訴他,我是他爸爸!”
喬蘊不可置信地望了他一眼,隨即明白了過來。她心裏酸澀得幾乎要流出眼淚來,可麵上仍冷靜道:“寶貝,你先進房間穿衣服好嗎?媽媽等會就進去。”
沉沉嗯了一聲,異常聽話。隻是在關上門時,終究忍不住探了小腦袋出來,偷偷又瞄了鍾棋會幾眼,才百般狐疑地輕磕上門。
“他不是你兒子。”喬蘊深呼吸了幾下,平靜了自己的情緒,對上他憤怒的目光。
“嗬嗬”鍾棋會冷笑,“你說什麼都沒用,我現在就帶他去驗dna。”
喬蘊臉色平靜地從旁邊的抽屜裏掏出一個袋子,放在茶幾上:“不用了。這是沉沉的準生證,出生證,戶口本,入學證明等等你自己看。”
鍾棋會撕開袋子,一個一個證件,一個一個字地看著。
04年七月出生,五歲。
那時候他已經在芝加哥兩年了。怎麼可能是他的?
他越看下去,手指便越是泛白,最後竟有了絲顫抖。
“你”他良久才抬起頭來,喬蘊就站在離他不過兩步之遙的地方。她也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渾身上下都是**的。雨水順著她的長發一直滴落在地上,地上已經有了一大片的水漬。
她的臉色平靜,可整個身體不著痕跡地在顫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被他嚇的。
鍾棋會目光陰冷,靜靜地望了她許久。喬蘊就站在那兒,不吭聲,不解釋,不招呼,她淡定得根本無視他的存在。
以他鍾棋會與她十幾年的交情,他絕對相信那個孩子不是他的。喬蘊根本就不是會說謊的人。
“嗬嗬哈哈!哈哈哈!”鍾棋會忽然將手上的檔案全部摔到茶幾上,站起身大笑起來。
“鍾棋會”喬蘊唇色蒼白,微微挪了挪身子,可終究沒有上前。她低眉垂目,似是連看都不願再看他一眼。
他一步上前,青筋暴起的手掌用力捏住了喬蘊的下巴,他的目光哀拗中又帶著深沉難言的憤怒。
“別人的孩子生得,我鍾棋會的孩子就生不得?”他的聲音自嘲中帶著陰測測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