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依依低頭看著消毒水在傷口上起著白色的泡沫,疼痛感帶來的感官刺激居然讓她有著異樣的快感,她忍不住開口,“再給我撒點吧。”
護士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重新給她的手臂加了一些消毒液,刺痛的感覺再次從手臂傳回大腦,她痛得身體都有些抽搐,嘴上卻扯出了一絲笑容。
黑夜很長,長長的走廊裏葉念墨獨自坐著,偶爾有病人或者查房的醫生路過,他們奇怪的看著椅子上正襟危坐的男人,然後才匆匆離開,而在一間病房裏,丁依依也坐著發呆,一堵牆隔絕出了兩個世界。
沉穩的腳步聲響起,葉博走到他身邊,“郭大慶會以殺人罪起訴,張唐久治無效死亡。”
葉念墨身形微動,他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神情才顯露出一絲疲憊,葉博頓了頓繼續道:“總裁明天讓您到葉氏去一趟。”
他點頭不再言語,仿佛又陷入了無盡的沉默,葉博歎了一口氣從他身邊離開,剛走到樓梯就和一個身影相撞。
“依依呢?”不等她回答她又徑直往內走,看到葉念墨,她神情激動的衝了上去,“你這王八蛋!你居然讓依依去死!如果不是警c先開槍,那她就死定了!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她那麼愛你,你這是在她的心上結結實實的捅刀子! ”
葉念墨不語,連身形都沒有變一下,仍憑她說。秋白更生氣了,“你怎麼不說話?你這個偽君子,就應該下地域! ”
葉博上前一步擒住她的手腕,神色也帶上嚴厲,“夠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朝少爺鞠躬,眼神裏滿滿都是歉意,秋白還想說什麼,被他拉著離開。病房裏,丁依依抱著雙膝把頭頭深深的埋在手腕裏,仿佛這樣就能夠不清門外傳來的喧囂。
長時間沒有動作導致身體麻痹,就算這樣她也不願意開門,整整一夜,她無眠,他也無眠。
清晨,她睜開疲倦的雙眼,窗外一抹綠葉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想笑,卻發現連笑都十分吃力。
剛下床,護士就進來了,“你怎麼這麼憔悴?昨天沒有睡好嗎?”
護士關心的掃了她兩眼,繼續道:“昨天在你病房外的男人剛才才剛走,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她把手上的錄音筆放在桌上便出去了,丁依依拿起錄音筆,指腹摩挲著按鈕,卻始終沒有按下去。
抽屜被拉開,她把錄音筆放進去,轉身出了病房。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竟然走到了醫院高級病房的一頭,房間裏說話的人吸引了她,讓她忍不住靠近,透過房門上的玻璃,她看到傲雪躺在床上,付鳳儀正在她床邊細聲安慰著,房
間裏擺滿了鮮花以及水果。
徐浩然站在一旁輕聲細語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場麵其樂融融,丁依依後退一步,身後傳來護士的聲音,“依依小姐,您出來散步?”
她慌亂的應答了聲,再抬頭的時候徐浩然已經開門,房間裏傲雪遠遠望著她,神色平靜。
丁依依轉身就走,腳底嵌入釘子的傷口讓她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刃上般痛苦,她咬著牙齒一步不肯停歇。
“依依,依依你腳還有傷口不要走得那麼快。”徐浩然在一旁想攙扶她,被她甩開後隻能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病房門前,丁依依轉身,“抱歉,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還沒辦法達到笑看著你關心她的場麵,再過一段時間我一定可以的。”
徐浩然心疼道:“孩子你說什麼呢?剛才我來看你的時候你還在睡覺,所以我才先去看的傲雪。”
丁依依低頭沉默不語,沉默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徐浩然想打破這個僵局,“錢還夠不夠?”
丁依依嘴角扯開一個笑容,“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一個勁地塞給我錢,塞給我房子?”
“我希望能夠彌補你。”徐浩然急忙說道。
“或許她不需要你的錢,她需要的隻是你能夠一心一意的關心她,就好像她希望葉念墨所有的心思都能在她身上一樣。”
傲雪在幾步之外開口,她恢複得比丁依依好,臉上已經有淡淡的紅暈,臉上依舊帶著笑容。
“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丁依依冷著臉道。
徐浩然最想做的就是讓這兩姐妹和好,他急忙拉過傲雪,試圖把兩人的手搭在一起,“這次你們曆經生死,難道還不夠你們化幹戈為玉帛的嗎?”
傲雪盯著丁依依,神情冷漠,“和她做姐妹是我這輩子最難以接受的事情。”
“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丁依依立刻回應。
兩個人同時轉身,徐浩然眼睜睜看著一個女兒進入房間,一個女兒毫不留戀的離開,心裏自責不已,天啊,他究竟是做了什麼讓兩個女兒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