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玦要他摘花,他能翻山越嶺地去折枝頭的花。
蒼玦要他捉魚,他能背個兩大竹簍回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蒼玦要他閉嘴,他能安靜個一炷香的工夫。隨後,依然嘰嘰喳喳煩個不停,磨得蒼玦耳根子生繭。
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唯一分開的一次,還是天上的一隻鷹趁著南棲去溪裏摸螃蟹時,猝不及防地銜走了蒼玦。
霎時,南棲丟掉手裏的螃蟹,悶聲化身成一隻麻雀,同離弦的彈珠一般衝上天去。他的短喙啄掉了鷹的好幾片羽毛,窮追猛打,是蒼玦從未見過的凶狠模樣。他好歹也是成了精的麻雀,如何會打不過一隻普通的鷹。
不出半刻,南棲便把蒼玦奪了回來。
誰知,那鷹在長沂峰這靈山中活了多年,也不是好惹的。它以為南棲奪了它的吃食,心生憤意,回身就用翅膀把南棲一腦袋拍蒙了。
南棲的原身是隻小到可憐的麻雀,他銜著蒼玦,直直地栽進了冰涼的溪水裏,撲騰多下,渾身都給打濕了。最後,還是蒼玦費力將他推上了岸。
“咳咳。”
南棲皺緊眉頭,打著哆嗦變回了人形。隱隱有血腥味散開,他的臂膀上都是傷口,血淋淋的讓人看著不舒坦。他抹了把濕漉漉的臉,忍著痛,趴在岸邊歇息了一會兒。區區一場小小的戰鬥,就讓南棲精疲力盡。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忘伸手拍了拍蒼玦的腦袋,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沒事吧?”
蒼玦一愣,半晌不知該如何回答。
該說南棲太弱,還是說他太蠢?弱得連隻鷹都打不過,蠢得連自己受傷了都不在意,偏要先來關心一句他。
蒼玦浸沒在溪水中,遲遲不動。
直到南棲再次問道,他才生硬道:“沒事。”
南棲抿了抿唇,想了想,還是變成小麻雀的模樣,用力抖了抖身上的水,順帶打了兩個噴嚏。春日的溪水不算涼,內裏卻有徹骨的寒意殘留。南棲本不覺得冷,可被鷹啄傷的地方疼痛難忍,潑上溪水,更是將痛楚蔓延開來。
他顫顫巍巍跳了幾步,用力晃了晃腦袋。
“啾……”南棲有氣無力地發抖,就近啄了幾片葉子嚼碎了塗到傷口上,他左邊的翅膀有一塊地方都禿了。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自小不喜歡打架。
山裏的鷹來了,南棲多數是躲起來不和他們搶吃食的。否則,一個細小的傷口都能疼上數日。
他抖幹淨了身上的水珠,再次變成人的模樣,狼狽地去溪水裏接蒼玦,重新將他放到盛滿水的粽葉兜裏。
南棲的傷都是因蒼玦而起,使得蒼玦不免擔心一句:“還好嗎?”
“嗯?”
蒼玦不知該怎麼說:“你受傷了。”
南棲聽到他的關心,特別高興,搖搖頭:“沒事沒事。”
蒼玦心中嫌他多管閑事,也看不得南棲這種小妖為了他受傷,便故意淡淡道:“以後若再碰到這樣的事,不要管我。”
“不行!”竟被南棲一口否決,理直氣壯地糾正,“我不管你,誰管你?”
蒼玦:“……”
南棲摸了摸粽葉兜,聲音溫和下來:“回家吧。”
蒼玦怔怔,沒答話。
他活了一千歲,從未有人對他說過“回家吧”這三字。
也因這三字太過珍貴,何人都不配與他說。
當夜,趁著南棲早早入睡,蒼玦凝聚了體內花木的靈氣,強壓了毒素片刻,短暫地化身為人形。
依舊是一身墨衣戰袍,蒼玦的氣色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