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張華的精神狀態有所恢複。隻是胸口仍然覺得堵塊大石頭憋得慌,渾身軟綿綿不得勁,酒吧空間忽然之間顯得那麼逼仄,吊頂的壓迫感覺挨著頭皮,好似被幽囚於一輛巨大的房車內不得自由。
彷徨權衡之後,決定置換一個環境,他想搬到已經竣工的別墅裏去靜養。把想法一說,阿兵趕緊應承,手頭的大事小事一概放下,帶著楊偉去別墅張羅開來。
這陣子張華病魔纏身,生意內外的事情都管不了也不想管。酒吧這一塊一直由燕子操持,張華早就當甩手老板了,別墅的後期工程和室內裝修大都是楊偉按照張華的旨意和圖紙來實施的。
楊偉忙前忙後盡心盡力,用鞠躬盡瘁來形容也不為過。
現在張華於他,已不是一個員工對一個老板的一般忠誠,而是把酒吧當成了家,張華是主子和長兄,張華的事就是家裏的事,家裏的事就是自己的事。靠張華,他渡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日子,從他父親癱瘓到去世這段時間,張華不僅給他最高的薪水,暗地裏時不時塞給他許多不菲的資助,前後給了三四萬。這事張華對阿兵燕子不聲張,也不準楊偉對他們透露,他笑著對楊偉解釋:“別人知道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人多耳雜,以為我對你還別有用心呢。其實瞧瞧你這副尊容,我不反胃就萬幸了。”
楊偉嬉皮笑臉地自嘲:“鄙人有自知之明。燕子常常糗我說,楊偉一回頭,嚇死九頭牛,楊偉二回頭,湘江河水倒著流,楊偉三回頭,C城人民全跳樓。華哥,小人真的那麼影響市容嗎?”
望著楊偉愁眉苦臉的糾結樣,心裏升騰出一種溫暖。楊偉其實不醜,胖嘟嘟的小身形,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磨礪出一手絕妙的花式調酒技術,嘴巴能說會道還特甜,好多客人蠻喜歡他。
而楊偉除了視張華為兄長之外,還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隻要張華在楊偉視線所及,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楊偉的關注,他的穿著他的風範會不經意地模仿,久之,楊偉的氣質隱隱透著張華的那種內斂與幹練。漸漸,楊偉變了,變得不八婆不碎嘴了,變得瀟灑了,那種因可愛而由內至外的瀟灑。當然,這種對張華崇拜式的愛慕,深埋在楊偉心底的一角,永遠也不會表露半分。
在路上,楊偉對阿兵說:“那棟別墅華哥一個人住,不冷清嗎?”
阿兵隨口說:“哪會,不是有我陪他嗎?”
“你陪?”楊偉提出疑義:“你看華哥現在患了癆病似的,你又早出晚歸的,誰來照顧他?”
頓頓,又說:“要不給他找個保姆?”
阿兵覺得有道理,爽快答應:“行,這事就交給你了。不過要物色一個靠譜的。”
“那當然,肯定找一個貌美如花的小保姆。”
阿兵勃然大怒,“你小子什麼意圖?你還嫌事不夠多是不是?華哥一旦上火又控製不住自己,你瞧華哥那身板,折騰幾回就會耗盡他已經不足一兩的睾丸酮,真會鬧出人命的。”
“你的意思是找個年老色衰、眼花耳聾的老保姆?”
“你找個老祖宗啊?叫我倆去伺候她?”
“我不是擔心抖落你倆口子那點家底嗎?”
“媽媽的,你小子故意調戲我,難道兩個大男人會赤條條地在她麵前晃來晃去?要不我怎麼會叫你找個靠譜點的?不懂意思啊?”
楊偉嗬嗬笑,“懂了懂了。兵哥真有福氣,東宮西宮配置齊全,就怕顧此失彼,前店剛失火,後院又告急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