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相信?”陸嘉逸嘲諷道,“蕭總,你和沈墨在一起多長時間?我和沈墨在一起幾年?你未免也對自己的魅力太有信心了吧?我真有些好奇,你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才能相信她這麼愛你?”
“迄今為止,我都不認為這女人有多愛我”,蕭北道,“我很清楚,你仍舊在她心裏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陸總,你聽清楚了,我相信的是她的人品。可是你從來沒信過。”
沈墨覺得,仿佛被人當頭棒喝,猛然清醒!
六年前的事情,不是感情的弄人、不是世事弄人,不是江蘭月的告密、不是搖搖的出現、不是陸嘉逸的心傷,而是陸嘉逸從未相信過她的人品!
是陸嘉逸從未相信過她的人品!
沈墨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已經被蕭北這句話給擊垮他的這句話,無情的說出了真相。
說出了那個她一直忽略的、但卻一直存在著的,足以滅頂的真相。
嘉逸他,真的從未相信過她的人品。
不然他不可能不去追究真相,他不可能知道這孩子的出現,就將她認定為水性楊花、將她認定為唯利是從,不然他不可能不去想想,她是否有苦衷。
他一直追問的都是:那男人是誰、那混蛋的是誰
而從沒問過,墨墨,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從沒問過她苦不苦,痛不痛
嘉逸你真的是,不相信我的人品麼?
和沈墨同樣震驚無言的,還有此時蕭北麵前的陸嘉逸。
而蕭北隻是冷笑一聲,便摔門而出。
當陸嘉逸想到證據反駁的時候,辦公室中卻隻有他一人,已經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反駁。
我怎麼可能不相信墨墨的人品?他是相信墨墨的為人的,隻是當時,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忽略了這些而已。
可是他,為什麼會忽略了這些?
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墨就算真的愛上了蕭北,又怎麼可能有心思在陸家如此落魄的時候、在他躺在病房的時候,和蕭北風華雪月發生關係?怎麼可能!
陸嘉逸沉沉地陷進椅子中,心裏地震驚、自責,已經快要將他整個人都擊垮。
可是他不能倒下他,要知道真相!他必須弄清楚,六年前的那天、墨墨和蕭北發生關係的那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路上,聽到蕭北的腳步聲、聽到他開車的聲音、聽到他刹車的聲音、聽到他進奧宇的聲音、聽到他出電梯就是沒有聽到蕭北說出一句諷刺的話來。
這時候,她反而希望蕭北諷刺她兩句,說什麼,“你這蠢女人,看清楚了吧?”
可蕭北太殘忍,他想要讓她自己想清楚、弄明白,所以給她絕對安靜的環境,絕不來打擾。
她現在要的,就是希望有人能夠把她從這可怕的意識中拉扯出來。哪怕是鬥嘴,哪怕是諷刺,隻要讓她別一個人溺死在這真相中就可以。
蕭北拔下她的耳機,道:“行了,半個小時,足夠你清醒的。”
沈墨歎了一身,道:“這就是你想要讓我知道的真相。你想要告訴我的,不僅僅是陸嘉逸在背後搞手段,最重要的是,你想要讓我知道,他從未相信過我的人品?”
“那是個意外”,蕭北如實道,“我原本沒想那麼說。”
他原本沒想要點破。
“謝謝你讓我知道真相”,沈墨道,“也謝謝你願意相信我。”
“處理一下我的電腦,你就去忙吧。”卻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蕭北也不說什麼,而是拿下自己身上的竊聽器,把沈墨電腦上的東西也卸了。然後一言不發的闊步離去。
走到門口之時,回身看了看沈墨,見這女人自己靠在椅子上呆楞愣的想事情,樣子也是夠讓人心疼的。
“沈墨,別怪我殘忍”,蕭北道,“你可以繼續固執下去,我不會攔你。但是真相,你不能逃避。”
如果可能,她真的很想要逃避,真的希望永遠都沒有意識到這個真相。可現在,她已經清醒了,她避無可避
蕭北走後,辦公室中寂靜得有些可怕。沈墨也不知道自己保持這個姿勢呆坐著有多久,直到忽然一個念頭兒想起。
拿起手機,打給陸嘉逸——
“墨墨”,電話那頭的聲音滿是喜悅,又有些歉然,“沒想到你還能打給我那天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你沒生我氣吧?”
“那天的事情倒沒什麼”,沈墨道,“隻是你以後還是少喝些吧,一喝酒就到爛醉,對你自己沒什麼好處。我打給你是有一件事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