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故意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馬上所出口,想要看看陸嘉逸那邊的反應。陸嘉逸那邊仍舊十分輕鬆地問道:“什麼事情?是公司有什麼事兒嗎?”
“是照片的事。”沈墨道。
電話那邊甚至連一個停頓都沒有,就聽到陸嘉逸道:“什麼照片?”
“我收到了幾張照片,是故意拍出來的,你和我在一起的照片。這照片已經被送到了蕭北的手中。所以出於謹慎,我想問問,這些照片是不是你找人拍的。”
沈墨一口氣兒說完,等著看陸嘉逸的進一步回應。
“怎麼可能”陸嘉逸笑道,“怎麼可能是我找人拍的?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照片。我們在一起?六年前麼?”
“不是就好”,沈墨道,“看來是有人盯上我了,順道把你牽連進其中。你自己小心一些,如果有人把這些照片給王若曦或是姚芊芊的話,你好有個準備,和她們解釋一下。”
“墨墨,你沒什麼事吧?和蕭北”
沒等陸嘉逸說完,沈墨已經掛斷了電話。
嘉逸,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如果你直接承認,那至少說明你敢做敢當。可現在嘉逸,你這樣戴著如此厚重的一張麵具,不累麼?
直到親耳聽到陸嘉逸的謊言,清楚感覺到自己心中對他的冷漠疏遠之時,沈墨才知道,她和陸嘉逸的一切,已經終了。
早該終了。
說不心痛是不可能的,但是這點兒心痛,她承受得祝
長痛不如短痛,早一日清醒,早一日解脫。
“墨墨,你你有空嗎?”
時時的電話將沈墨從沉重的情緒中解脫出來。
“當然有空兒了,怎麼了寶貝兒?想我了?”沈墨立刻換上了滿是輕鬆的情緒,不想讓時時為她擔心。
“你你陪我去個地方唄”,時時道,“我自己不太敢去。”
“什麼地方啊?”沈墨隨口問道。
因為陸嘉逸的事情充盈在腦海,已經幾乎要忘了趙正曦的事。直到話出口,才忽然意識到,可能是時時知道了。
“趙正曦被抓了”,時時道,“現在廖氏咬定了他挪用公司資金、利用工程項目收取賄賂兩項大罪,我我想去看看他。”
沈墨沉默了半晌,道:“時時,我聽你的意思,怎麼好像是要幫他似的?”
“我我沒想要幫他,我隻是想要看看他現在有多窩囊。”時時道。
但是沈墨明顯聽出,時時這話,就是在逞強。
“好吧,你現在在公司嗎?我這就去你樓下接你。”沈墨道。
她太了解這丫頭了,這丫頭一定是放心不下趙正曦,所以想要看看。聽時時的語氣,就完全可以聽出來。
真不知道,如果時時知道這件事情是她和蕭北,連同周伯父周伯母一起做的,會不會對他們大發雷霆。
時時在新時報做副主編,以通常情況來說,今天是周五,正是時時忙著下周新刊的時候,她應該沒有這麼空閑。
所以更能斷定,一定是時時看到網上的消息,頓時著了慌。
這丫頭能不能有點兒骨氣?
“墨墨,你怎麼一路不說話啊?有心事?”眼見著快要到看守所了,等紅燈之時,時時才敢問道。因為看出了沈墨有些不高興。
“時時,你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個渣男?”沈墨道。
“不是啊 我,我真的隻是想要看看他有多狼狽而已。而且這事情很蹊蹺怎麼可能廖氏一口咬定了他的罪責?他不是和廖歡相處得不錯嗎?前些日子還一起參加一個朋友的訂婚宴呢”
沈墨長歎一聲,忽然發現,可能是自己做錯了。
時時說狠話,說恨死了趙正曦、說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其實,隻不過是一時氣話吧?而且,正是因為她心裏太愛趙正曦,所以才會說如此恨他。
她和周伯父周伯母,都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去看待這個問題。隻看到了趙正曦是渣男、看到了時時為他心碎、為他自殺,可是都忽略了,與趙正曦的十年感情,在時時的心裏,到底有多重要。
“時時,我和你說件事,你現在就給我聽好了”,沈墨道,“你不用覺得奇怪,趙正曦的結局,是他該有的必然結局。在我知道他背叛你的那天起,他就應該是這個結局。因為這事是我做的。”
“啊?”時時自然很驚訝。
沈墨仍舊平穩地開車,道:“你想要了,如果你想要救趙正曦,我能把他送進拘留所,自然也能幫他脫罪。但這樣,你對你自己,是否還有交代?”
時時還處在震驚之中,自然不能仔細想什麼。原本是以為趙正曦隻是和廖家鬧翻了,或者是廖家事發,想要找一個替罪羊而已。沒想到這事情居然是沈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