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墨做這些,自然是為了她。所以也就是說,是她把趙正曦送了進去。
到達拘留所門口,沈墨道:“你想清楚了?見到他之後,你是驕傲地看他笑話,還是像一個傻子一樣,為他哭、心疼他?”
平靜下來,時時卻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看到趙正曦消息地時候,第一念頭就是要馬上見到他、看到他的情況才能放心。可這一走來,直到現在到看守所門口,她卻反而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墨墨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沒出息的?”時時道。
“是。”沈墨的回答很痛快。
時時苦笑笑,道:“可是我和他談了十年。這十年裏,他幾乎已經變成我生命的一部分。他已經是我的脊骨,想要剝離,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以呢?”沈墨道,“所以你就原諒他?所以你就在廖歡不要他的時候,把他再揀回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今天他可以因為廖歡而背叛你,明天是不是還有什麼廖悲廖喜?隻要他這個人不變,他就永遠安定不了。”
“可是你告訴我,一個人已經以這樣一副虛偽的嘴臉活了二十幾年,已經成為了他的固定性格。這樣的人,他怎能改變?”
就像你不可能把一個五十幾歲的、混了一輩子的道上人,忽然變成一個公務員。
時時被沈墨問得啞口無言,隻是看著看守所的大門,不說話。
半晌,才聽到時時道:“墨墨,你說如果我把他救出來,他真的不會回心轉意、真的不會和我好好生活麼?”
“周錦時! ”沈墨真的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把她給打醒!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之前那些狠話,你都是放屁呢?”沈墨簡直恨鐵不成鋼。
“墨墨,你能忘了陸嘉逸嗎?直到現在,直到你已經成為了蕭太太,你真的能徹徹底底的忘記陸嘉逸嗎?”時時反問道。
沈墨怔住了。
沉默半晌,直到她自己在心裏確定了,這才給了時時一個很肯定的答案:“我忘不了,但也絕對不會再繼續。時時,你要知道,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隻能是回憶。”
“我們做過的事情,我們不應該強行否認、不應該強行在腦海中剝除,但我們也不能永遠活在這些過去的事情裏。”
“時時,如果你想要救趙正曦,我可以讓賄賂他的人,在庭上翻供。這樣一來他的罪責就減輕一半。至於廖氏指控他挪用公司資金一事,隻要他能夠把那些錢補上,就是廖氏再手眼通天,也是無可奈何。”
沈墨鄭重道:“但在操作這些事之前,首先你必須弄明白,你自己心裏,到底怎麼決定。”
也不催促時時,而是給她足夠安靜的時間,讓她想清楚。
把車停在看守所牆外,下車透透氣,讓時時一個人清醒一下。
一輛奔馳遠遠開來,近了,沈墨才發現這是廖氏的車。因為車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廖偉和廖歡。
轉過身去,懶得搭理他們。
“蕭太太”身後卻響起了廖歡的聲音。
“蕭太太。”是廖偉的聲音。相比於廖歡那歡快輕鬆的打招呼,顯然廖偉有些咬牙切齒。
蕭北讓他栽了個大跟頭,以至於至今他還沒爬起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這女人自從傍上了蕭北這棵大樹,派頭兒可不要太足了。
可是偏偏,他知道自己不是蕭北的對手,根本不敢惹蕭北。
上次好不容易忽悠老爺子給了他一筆資金,好不容易自己開了公司,結果蕭北設了個圈套,就把他騙得“傾家蕩產”。偏偏這仇,他卻報不了,隻能吃啞巴虧。
“真巧啊,在這裏遇見您”,廖歡笑道,“蕭太太是來辦事的嗎?”
“陪一個朋友。”沈墨道。
看了廖偉一眼,完全不像是和他有什麼過節的樣子。大人有大量,向他略一點頭,算作打招呼。
“這是我二哥廖偉”,廖歡忙介紹道,“二哥, 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漂亮的蕭太太。”
“蕭太太,久仰大名,幸會”廖偉伸出手來,皮笑肉不笑。
沈墨並未拒絕這個握手,而是饒有深意道:“商場上不少人說廖少輕狂,辦事莽撞不沉穩。但是今日一見,可見傳言非真。廖少若是一直保持今日這樣沉穩內斂的氣度,日後必定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