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流曄突然有些心疼她,她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疤,基本上永遠都不會消失了,可見當時受傷之深。她如此等閑視之,卻更容易令人心疼。
“秦凝雪,以後不要這麼傷害自己。”禦流曄語調溫和地說,“總會有人為你心疼。”
秦凝雪怔愣,注視了他片刻,點了點頭,看起來情緒不高。禦流曄起身,將她摟入懷中,默然不語。
翌日早朝,禦流曄下旨:將嘉琳逐出君國,永世不得再踏入君國半步。
秦凝雪站在城樓上,眸色深沉地看著嘉琳漸行漸遠的馬車,一如她們二人。
沁雅宮,慧妃閔曉坐在梳妝台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發,貼身宮女輕書進來道:“小姐,剛打聽到的消息,陛下將嘉琳公主逐出了君國,並令其永世不得再踏入君國。淑妃一案已經結案。”
閔曉聽了不小心扯著了自己的頭發,不禁蹙眉,問:“皇後呢?”
輕書回答:“皇後娘娘去送嘉琳公主了。”
閔曉聽了攥緊了手中的玉梳,沒有說話,眼底滿是不服,似是下了決心一般,眸中一抹厲色閃過。
秦凝雪直直地站在城樓上,長風獵獵,吹得她的披風隨風飛揚。
“小雪兒,怎麼在這兒啊?”駱輕塵不知什麼時候坐在城牆上,吹了聲口哨問,“舍不得這公主走。”
“那你怎麼也在這兒?”秦凝雪挑了挑眉問,“你也舍不得嘉琳走?”
駱輕塵佯裝同意:“嗯,是有點兒舍不得,這麼個大美人以後就見不到了。”
他不過是看秦凝雪好像不太高興,過來逗逗她。
秦凝雪鄙視:“切,難改花花本性。”
駱輕塵厚顏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秦凝雪風涼道:“早晚哪天得栽在女人手裏。”
其實她也隻是說說,沒想到有一天真的一語成讖。
駱輕塵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攤上你和龍承英我就夠倒黴了,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
“盼你點兒好?”秦凝雪反問,“好吧,希望你栽女人手裏以後能好好活著,長命百歲。”
“就知道你說不出什麼好話來。”駱輕塵習慣了,對她說出的話絲毫不意外,還小聲嘟囔了一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說誰是狗呢?”秦凝雪揪住他的耳朵咬牙問,她手勁兒太大,駱輕塵呲牙咧嘴的:“輕點兒,輕點兒,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秦凝雪正要反駁,一個侍衛來朝她行禮,道:“皇後娘娘,陛下找你。”
秦凝雪鬆開了駱輕塵,正經道:“知道了,我馬上回宮。”說著轉身就要走。
駱輕塵看著她匆匆的背影,像模像樣的搖了搖頭,故作高深地感歎:“唉,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秦凝雪聽見了,回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他晃了晃拳頭,駱輕塵依舊朝她笑得賤兮兮的。
去到禦書房,秦凝雪直接了當問:“陛下,找我何事?”
禦流曄沒有回答,而是問:“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秦凝雪道:“好多了。”
禦流曄遞給她一份禮單:“這是父皇母後生前為皇姐準備好的嫁妝禮單。你拿去核查一遍。”
秦凝雪接過了禮單翻看,就聽禦流曄又道:“另外,按皇族之禮,嫡出公主出嫁,皇後還應當為其添妝。還有,到時候要帶多少丫鬟,細軟趕製多少,都是中宮皇後該要考慮的事。”
他有意想讓她做一些皇後該做的事,記住自己是皇後,而不是什麼都甩給鳳儀令淩芸,仍然當將軍當的不亦樂乎。
秦凝雪詫異地抬頭看他,立即嫌棄地拒絕:“這是爺們兒幹的活兒嗎?”
禦流曄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提醒她她是女的:“所以才讓你管,中宮皇後。”
秦凝雪反應過來自己是女人,啞口無言。
禦流曄又提醒:“三天後宣國特使夜湛回國複命,按司空台擇選的吉日,半個月後皇姐就要出嫁,所以你得抓緊了。”
秦凝雪意外:“宣國特使三天後走?”
那這麼說蕭辰羽會不會也跟著回國?想到這兒她有些不舍。
禦流曄看她有些不舍的神情,誤會:“怎麼,舍不得人走?也沒見你和夜湛有多熟啊。”
“我又不是舍不得他。”秦凝雪否認道,看著手中的禮單有些為難,“我自己的嫁妝都整不明白,這玩意兒我真心不懂啊!”
“沒有人天生就懂,你可以慢慢學。”禦流曄勸道,“難道你天生會武功,會打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