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龍承英的馬車走到京郊的一個樹林時,同樣被一群殺手偷襲,馬車被四分五裂。
原本以她的本領,可以應付自如。
正打鬥時,一隻如同火焰鑄成的短箭朝她背後襲來,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煙柳色的身影撲了過來,擋住了那支短箭,發出一聲慘叫。
龍承英聞聲回頭, 驚呼:“蓮茹!”
迅速在周邊設下結界,龍承英抱住了蓮茹倒下的身子,雙手有些顫抖, 聚起靈力想要為她療傷。
蓮茹抓住了她的手,有氣無力道:“姐姐, 沒用的。”
龍承英急切地說道:“你別怕,我一定會救你的。”
“姐姐, 你聽我說。”蓮茹吃力的握住她的手,硬生生扯出一抹微笑,“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可是仇恨帶來的,隻有無盡的傷痛。我希望,希望你能, 快快樂樂的,你,明白嗎?”
“好,好,我答應你,我不去報仇。”龍承英急忙答應,“你也要好起來,我說過要帶你去中明島的。”
“那一定,是一座,很美的,島吧?隻可惜,我看不到了。”蓮茹保持著微笑,卻早已氣力不足,“姐,能和你相認,是我,最值得,高興的事。”
“也是我最值得高興的事。”龍承英也扯出一抹笑,抱緊了蓮茹。
蓮茹更加吃力道:“以後,沒有我,你也要,像,以前,一樣,好好活著,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龍承英抱著她漸漸冰涼的身體,連聲答應:“我答應你,我一定會長命百歲,子孫滿堂。”兩行清淚湧出,蓮茹抓著她手腕的手倏然垂下。
龍承英大喊道:“蓮茹!”
她心底慌亂,一隻手顫顫巍巍地輕撫著蓮茹已經沒了生息的麵容,熱淚倏然而下,複又抱緊了蓮茹,口中喃喃道:“秦驍說得對,你是個很好的妹妹,而我,卻不是一個好姐姐。”。
一身黑衣勁裝的龍馭天走了出來,看著結界中神色哀痛的龍承英,猖狂道:“龍承英!你今天插翅難飛!”
結界撤銷,龍承英冷狠地看著男子:“龍馭天,想要我的炁丹,你做夢!”
話音剛落,她一聲長嘯,一場旋風便從四麵八方襲來,卷起滿天塵土。
龍馭天和眾殺手急忙捂眼,風暴的中心,一片藍光閃過,等到四周恢複清明,龍承英和蓮茹早已消失不見。
中明島,龍承英抱著蓮茹的屍體從越空之門出來時,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菡萏湊過來問:“門主,二小姐這是……”
綺羅也關心地問:“門主,發生何事了?怎麼會……”
龍承英隻是冷冷道:“去幫我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之後便一言不發。
眾人也不多問,忙去準備。
七天後,護國寺後山鏡崖。
秦凝雪癱坐在鏡崖旁邊的一座涼亭內,仰頭猛地灌著自己酒,秦烈陽落下懸崖的場景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智明大師勸道:“施主,逝者已逝,生者還當節哀順變。”
“沒了,都沒了。”秦凝雪十分頹唐,“太爺爺,爺爺,奶奶,父親,母親,哥哥,一個個的,都沒了,以後,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秦凝雪自嘲地笑笑,將手中的酒緩緩傾倒:“他說得對,殺再多的人又有什麼用,你們,都不會再回來了。”
“是我沒用,連自己唯一的親人都保護不了。”
一鬆手,酒壇落地,破碎。
智明大師搖了搖頭,念了句佛號,無奈地搖搖頭,不再多言。
中明島上,龍承英將蓮茹安葬好之後,端坐在墓前,一動不動。
在蓮茹的墓旁邊,還有一座舊墓,一匹通體墨色的狼臥在墓前注視著龍承英。
龍承英靜靜地注視著這兩座墓,眸中是難以言喻的悲痛。
她最親最愛的人都已在墓中,這世上,終究還是她孤身一人了。
這一生,經曆的生離死別都是撕心裂肺,她已經沒有力氣悲傷了。
遠處,寒武門四大高手菡萏,綺羅,紫陌,青霜遠遠地看著那孤寂清冷的背影,皆是心中不忍。
“唉!”菡萏歎了口氣,“門主好可憐,夫君死了,這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妹妹,也去了。”
紫陌沒好氣地瞪了她兩眼:“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奴家也是有感而發嘛!”菡萏嬌媚的語調讓紫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綺羅看著遠處那抹身影,擔心道:“門主平時不是挺喜歡借酒澆愁嗎?現在這不吃不喝的都快三天了,可真叫人擔心。”
一向沉默寡言的青霜道:“借酒澆愁愁更愁。”
護國寺,暗衛無痕路過時,看到喝得爛醉如泥的秦凝雪,有些意外:“皇後殿下,您怎麼坐在這裏喝酒?”
秦凝雪醉眼惺忪地看著他:“你誰呀?”
他恭敬道:“屬下是無痕。”
“無痕?”秦凝雪神誌不清道,“無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