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萱見到左詩雅狼狽的模樣, 擔心的過來看她。
禦重華把左詩雅放到軟榻上,麵無表情地命令淩萱:“去給太子妃準備熱水,給她梳洗一番。”
淩萱急忙叫人去準備。
等到殿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時,禦重華沉聲警告:“今天發生的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左詩雅縮了縮身子,點了點頭:“我……我知道。”
禦重華看她瑟縮的樣子,語氣緩和了許多,問:“既然害怕,為什麼還敢打得他頭破血流?”
看她柔柔弱弱的, 沒想到反抗起來那麼激烈和決絕。
左詩雅輕聲細語,而又十分堅定道:“名節何等重要,自然要誓死捍衛。”
她除了清白什麼都沒有, 要是失了清白,還有何顏麵立足於世, 再做他的正妻?
禦重華聽了,沉默了片刻, 道:“你好好休息,孤還有事,先走了。”
左詩雅看著他的背影,很想讓他留下來陪她一會兒。
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
淩萱帶人進來時, 見禦重華走了,忙湊過來問:“殿下,發生何事, 你怎的弄成了這幅模樣。”
左詩雅垂下眼簾,有些不願提起:“是,是衛賢妃,她,她想讓我汙蔑太子謀反,我不願意,她便讓嬤嬤對我用私刑。”
淩萱聽了,擔心地問:“啊?殿下,有沒有傷到哪兒?”
左詩雅輕輕地搖了搖頭:“太子殿下去的及時,我沒有傷到,倒是嚇得不輕。沒想到衛賢妃那麼喪心病狂。”
淩萱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左詩雅抬頭看著她,囑咐道:“你把咱們殿的大門關上,誰來都不見,就說我被衛賢妃挾持,受了驚嚇,大病不起,須得靜心養病。”
淩萱想到後院那些鶯鶯燕燕,尤其是蔡婉瑜,欣然同意:“好,我馬上叫人去。”
翌日,衛賢妃弑君,挾持太子妃要挾太子被誅,傳遍朝野,滿朝震驚。
惠帝駕崩,朝中元老紛紛擁立太子登基。
諸事繁雜,禦重華便一直待在禦書房處理事務,忙得腳不沾地。
處理完先皇的喪事,司空台擇好吉日之後,禦重華便舉行了登基大典,改元興和。
東宮後院的女子,皆是一番喜氣洋洋的景象,都想能封妃,為家族掙得榮耀。
禦重華登基之後,先將衛賢妃母族抄家滅族,衛賢妃的屍首棄屍荒野,其子禦重協由九珠親王貶為豐王,遷居豐州。
聖旨一出,衛八小姐也就是太子良娣立刻就病倒了,沒等到什麼封妃的聖旨便撒手人寰了。
半個月之後,禦重華似乎才想起東宮這些女人,才一封聖旨來封賞東宮的側妃和侍妾。
君國後宮按製,有一後,二皇貴妃,一後,二皇貴妃,三妃,六儀,九嬪,十二美人,二十七世婦。
皇貴妃分左右皇貴妃,左為大,封號“賢”,右皇貴妃封號“明”,常為和親公主。三妃按地位高低分別為“惠”,“德”,“淑”。
禦重華封了兩位良媛為六儀,四位昭訓皆在九嬪之列,四位承徽及兩位奉儀皆為美人。
聖旨一下,各妃嬪便收拾整頓入宮了,隻是封後和封蔡婉瑜的聖旨卻沒有下來。
左詩雅知道他在猶豫,在考慮立她這個替嫁的冒牌貨為後,還是立出身他母族的蔡婉瑜。
淩萱有些坐不住了:“殿下,您說陛下會不會立那位為後?”
左詩雅淡然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淩萱道:“您是太子妃,太子登基之後不應該立您為後嗎?”
左詩雅淡然道:“自古未被封後的太子妃不知凡幾,沒什麼應當不應當。”
淩萱擔憂:“那您到時候該怎麼辦?難不成陛下還要休了你不成?”
左詩雅搖了搖頭:“那倒不會,新帝登基,還是要顧及聲名的。不然他也不會獨獨放過豐王了。”
左詩雅反過來安慰她:“你不用擔心,總會有我的一席之地的。”
又耗了七天,禦重華突然下旨,封蔡婉瑜為德妃,賜居漱玉宮。
淩萱聽到這個消息,如釋重負:“殿下,這下你會順利封後了。”
左詩雅波瀾不驚,道:“聽說前天西北霍王爺帶著女兒霍曉蝶進京了。如今四大開國武將世家,衛家已被滅門,沐家與秦家皆沒有女兒,也隻有霍家,有這麼一個適齡未嫁的女兒了。”
淩萱吃驚:“這麼說,這位郡主也有可能登上後位了?”
左詩雅道:“世事無常。”
一個母族強大的皇後,帶來的助益不可小覷,同樣也不好控製。
兩人正說著話,禦重華就進來了。
左詩雅規規矩矩地朝他行了禮,心下有些揣測,他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這次突然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