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王(1 / 2)

自封後大典之後, 禦重華隔三差五也常來鳳儀宮,隻不過,大多數時候都隻是用了膳就走。

禦重華並不是重欲之人,即便有六宮粉黛,大半時候他還是宿在禦書房,因而也一直沒有子嗣。

左詩雅想留住他,可是卻抑製不住心中的害怕,每當這個時候,她便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於是, 她更沉浸在書卷中,企望能祛除心魔,平複心境。

淩萱看著整日悶在書房中的她, 終於忍不住勸道:“娘娘,聽說司植所那兒進了不少名貴花卉, 不如您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別總悶在書房。”

左詩雅看了看窗外,點了點頭, 悶悶道:“也好。”

在司植所看見那株被花匠培育得鮮豔欲滴的西府海棠,左詩雅一下子就喜歡上了,不由自主地吟誦道:“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雨中。果然不愧為花中仙子。”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朗潤的聲音:“沒想到, 還有人與本王一樣,也愛這西府海棠。”

左詩雅一回頭,見是一位品貌非凡, 玉樹臨風的男子,有些意外,不明白為何深宮之中怎會有其他男人。

身邊的管事見了男子,朝他行禮:“參見雲王殿下。”

左詩雅了然,原來是雲王禦重南,禦重華的五弟,醉心學問,不喜仕途,一直賦閑在京。

雲王朝左詩雅行禮:“臣弟見過皇嫂。”

左詩雅忙道:“雲王不必多禮。”

雲王起身,看著那株海棠道:“這株西府海棠是臣弟命人特意尋來的,既然皇嫂喜歡,不如就送給皇嫂了。”

左詩雅愣了一下,急忙拒絕:“君子不奪人所好,既是雲王心愛之物,本宮便不強求了。”

說完忙帶著淩萱回鳳儀宮。

雲王看著她的背影,大聲強調:“本就是要送給皇嫂的,何來強奪之說?”

左詩雅隻當沒聽見,走得更快了。

回到鳳儀宮,淩萱不解:“娘娘,您明明喜歡那海棠,雲王殿下要送給你,你為何不收?”

左詩雅一板一眼道:“我與雲王乃是叔嫂,本就該避嫌,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我又怎能與他私相授受?”

淩萱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不過是一株花樹而已,哪有那麼嚴重?”

左詩雅搖搖頭:“莫見乎隱,莫顯乎微。”

淩萱無奈地搖搖頭:“娘娘,你太古板了。”

左詩雅不說話,她在這宮中舉目無親,如果不謹慎小心,怕是會招致大禍。

她沒想到,傍晚的時候,雲王還是派人把花樹送了過來,說是慶賀她封後的。

左詩雅看著那花樹,無奈地收下,親手種在了鳳儀宮中庭的空地上。

她以為這事就結束了,沒想到她以為的結束,卻從來隻是個開始。

她沒有想到,從這天開始,每次她出門,都會莫名其妙地碰見雲王。

她和淩萱去禦花園散心,意外地撞見雲王也在賞花;她去皇史宬想找一本古籍,正好撞上了雲王也在找書;甚至於麗嬪與良嬪起了爭執,她去處理,半路上也會碰到雲王。

這下,嚇得她都不敢出門了,乖乖待在鳳儀宮看她的書。

禦重華再次來的時候,看出她用晚膳的時候心不在焉,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有些慵懶的坐在軟榻上,輕翻著她放在一旁的書卷,狀似不經意道:“朕看庭中多了一株海棠花樹,可是你種的?”

左詩雅老老實實道:“是雲王送來的,說是為了恭賀我封後。”

禦重華翻著書卷的指尖稍稍頓了頓,道:“你若是喜愛海棠花,朕可以讓人替你尋一些來。”

左詩雅詫異地看了看,愣了片刻,還是道:“不必特意去尋,名貴海棠並不易得,何必勞民傷財。”

禦重華抬眸看了看她,眼底有些複雜,語氣中有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怒氣,道:“那便算了。”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問:“這段時間,你還怕朕嗎?”

左詩雅想了想:“好似不那麼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