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第一次進禦書房，麵上雖然不動聲色，心裏卻對氣派禦書房歎為觀止。
禦重華看出他眸中的好奇，讓人領著他在禦書房裏麵隨意看看。
禦重華處理完奏折抬頭再看，就見那半人高的人兒坐在椅子裏，捧著一本《孟子》看得津津有味。
禦重華好奇：“你看得懂嗎？”
就見那孩子小大人一般的點了點頭，道：“差不多能看懂。”
禦重華大感新奇，喝了口茶，問：“你看得懂？那你之前看過什麼書？”
禦流曄一一列舉：“有《孝經》﹑《弟子規》﹑《三字經》﹑《千字文》﹑《論語》還有女四書。”
聽到“女四書”，禦重華差點兒把剛喝的茶噴出來，好笑地問：“看女四書作什麼？”
禦流曄並沒有覺得不妥，一本正經道：“母後最近給姐姐準備的，姐姐還沒來得及看，我好奇就看了看。”
禦重華正色道：“女四書是給女孩子準備的，你是男孩子，看了可沒用。以後你若想看什麼書，盡管來禦書房，朕給你挑一些書看。”
禦流曄聽了，十分樂意，跳下椅子，像模像樣地朝他作揖：“兒臣拜謝父皇。”
說完看著他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父皇，可不可以順便再給我換個老師？”
禦重華納悶兒：“學宮的先生怎麼了？”
禦流曄直白道：“學宮的先生十分迂腐，隻會照本宣科。聽說，朝中有個姓閔的老頭，不如讓他做我的老師怎麼樣？”
禦重華猶豫，閔老太傅德高望重，來教一個五歲孩子……
見他猶豫，禦流曄趕緊表決心：“我保證，要是閔老頭兒……閔老太傅做了我的老師，我以後一定跟著他好好讀書，絕不調皮搗蛋。”
禦重華看著他，想到他是嫡長子，不出意外他會立他為皇太子，以後便是未來的惠帝，這樣想著，他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禦重華彎腰抱起他，道：“時候不早了，朕先送你回鳳儀宮，陪你母後用膳。”
孩子反抗：“我都這麼大了，你還抱我，會被人笑話的。”
禦重華笑罵：“臭小子，你才五歲，朕是你爹，如何就抱不得你？”
說著抱著懷中的孩子出了禦書房，朝鳳儀宮而去。
左詩雅見到父子二人如此親近，有些詫異。
禦流曄覺得被人抱著有點不好意思，從他懷裏下來，站到了一旁。
一家四口難得的，其樂融融地用了午膳之後，禦重華與左詩雅商議：“朕想立曄兒為太子，明日早朝與朝臣商議，擇吉日行冊立大典，選定東宮三師，你看如何？”
左詩雅不太願意：“曄兒還小，現在就冊立太子，是否太過早些，不如再等兩年？”
禦重華不讚同她的想法：“曄兒和流芳既是嫡出，早晚要有這一步，早些冊立，也好讓他們受到更好的教導，不能讓他們一直和庶出皇子和官宦子弟在一塊兒上學。”
“朕的意思是，以後就讓他們兩個在東宮上學，你若舍不得孩子，還讓他們在鳳儀宮住著，如何？”
左詩雅詫異，問：“流芳是女孩子，也要和曄兒一起？”
禦重華正色道：“嫡出的公主，與皇子無異。”
左詩雅聽了，不再多說什麼，孩子也是他的，他怎樣教導，隻要是為孩子好，她都願意。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許久，禦重華才有些歉意道：“曄兒昨天其實說得也對，是朕太過冷落你了。”
左詩雅訝然，不敢相信他會說這樣的話，她有些語無倫次：“我……沒關係的……”她早已習慣了。
禦重華語認真道：“你這一生，總是為別人而活，也該為自己活一次。你若想做什麼，喜歡做什麼，就去做，別總壓抑著自己。”
左詩雅怔了怔，點了點頭。
這天，禦重華破天荒的陪她待了一下午。
即便兩人也隻是各做各的事，左詩雅也莫名的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