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將軍府, 陽光明媚的午後,秦毅對著兩個暈頭轉向的丫環大發雷霆:“讓你們看著郡主,你們怎麼看的?!人呢?!”
兩個丫環還有些頭昏腦漲,沒回過神來,甩了甩腦袋,急忙辯解:“王爺,郡主剛剛還在屋子裏的啊。”
秦毅看這兩個丫環的樣子,就知道大事不妙,估計是他那寶貝丫頭把這倆丫環打暈了, 偷偷跑了。
這時,他的王妃陶翎怡也匆匆走了進來,給他看一個字條, 上麵歪歪扭扭寫著:“老爹,我出去溜達溜達, 等你回心轉意了我再回來。”
秦毅看了字條,急忙叫來親衛:“立刻派人封鎖全城, 把郡主給我找回來!”
親衛急忙領命出去。
秦毅心中著急,踱來踱去,還念念有詞:“丫頭啊,你可別亂跑,萬一碰上什麼壞蛋可怎麼辦啊。你趕緊回來, 有事好商量嘛。”
陶翎怡有些好笑地看著在女兒的事上毫無原則的秦毅,笑道:“行了,你閨女又不是什麼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 她就算跑出去,禍害的也是別人,你至於嗎?”
秦毅立即聲明道:“她可是我的心頭肉!”
陶翎怡無語,嫌棄道:“行行行,你的寶貝疙瘩,你的心頭肉,指不定上哪兒瘋玩兒去了。看把你給擔心的,她都這麼大人了,還能讓拐了不成?”
陶翎怡說的沒錯,此時,開溜的秦凝雪在全城封鎖之前早已跑出了原州城,在外麵跑得歡快。
為了逃跑成功,不被認出來,她還專門換了一套女裝,梳著兩條羊角辮。
她的逃跑有點漫無目的,就是隨便轉轉看看。
很快她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路過一條山穀,她就遠遠地看見一個長得漂亮的少年被幾個土匪圍住了。
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可憐的少年,看起來有點像待宰的羔羊,大概是逃不過這一劫的。
這時,她靈機一動,飛奔過去,朝著那少年道:“公子,您怎麼在這兒?”
少年一頭霧水地看著她,而秦凝雪則是趾高氣揚地看著那幾個土匪道:“你們這幾個小土匪,怎麼連我家公子都敢劫,不想活了嗎?!”
土匪頭子愣了愣,隨即張狂不屑地問道:“哪來的丫頭片子?!”
秦凝雪傲慢道:“我乃北原將軍府小公子的貼身丫環,你們這群小蟊賊,連秦家的人都敢劫,就不怕我家王爺派兵把你們滅了嗎?!”
土匪頭子聽了,不說話,似乎在想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他旁邊一個跟班小聲道:“老大,聽說秦家的小公子男生女相,看這小子的長相,這丫頭片子說的會不會是真的?”
另一個跟班道:“對啊,大哥。據說定疆王非常疼這個小兒子,萬一我們真的不小心惹到秦家,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啊。”
土匪頭子想了想,猶豫要不要聽他倆的。
秦凝雪沒有給他猶豫的時間,一個側旋踢就朝他麵門而來,將他踹翻在地,橫道:“怎麼,定疆王府的人你都敢懷疑,是不是活膩歪了?!”
見她這身手,土匪頭子信了幾分,心有戚戚焉,覺得不論如何,在北原地界上還是不要惹定疆王的好。
他們也是小本生意,犯不著把身家性命搭上,還是該慫就慫,絕不能逞強。
思量過後,土匪頭子果斷認慫,對著少年狗腿道:“小公子,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別跟我們一般計較。”
少年掃了他們一眼,貴氣天成,冷然道:“還不快滾。”
土匪頭子趕緊帶著自己的一幫兄弟撤了。
看著他們慌忙撤退走遠了,秦凝雪哈哈大笑。
少年朝她作了一揖,禮貌道:“多謝姑娘為我解圍。”
秦凝雪急忙搭訕道:“不用客氣,應該的。那個,我叫秦凝雪,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心下詫異,問:“姑娘是秦家人?”
秦凝雪下意識地想要點頭,又急忙搖了搖頭,信口胡謅:“那是騙那些土匪的,我也是土匪的女兒,看不得他們比我爹橫。”
少年自我介紹:“在下明則。”
“明則?”秦凝雪跟著念叨了一遍,稱讚道,“好名字。”
少年客氣道:“在下還有要事,與姑娘就此別過了。”
“哦。”秦凝雪傻乎乎的點了點頭,看著他向前方走,亦步亦趨地跟上了他。
走了一段路,少年回頭看她,納悶兒:“你跟著我作甚?”
秦凝雪傻嗬嗬道:“你長得好看啊。”
少年無語,繼續前行。
他快,秦凝雪也快;他慢,秦凝雪也慢。
後麵跟著這麼大一個跟屁蟲,少年實在有些不耐煩,扭頭不滿道:“姑娘,你若有事就直說,無事就回你家去,別總跟著我,行不行?”
秦凝雪拉著他,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他,笑嗬嗬道:“你長得這麼好看,不如跟我回去,做我夫君怎麼樣?”
少年無語,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姑娘,你若是不太正常,就乖乖在這兒等著你父母來領你,千萬別亂跑,知道嗎?”
路過一個驛站,少年立刻買了一匹馬飛奔而去。
秦凝雪也想買馬,一摸荷包,發現本來就沒多少的錢,早已經被她花完了,她一下子傻眼了。
接下來她怎麼活?
她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向前走去。
路過一個樹林,想打些野味烤烤吃,可是她才想起來她好像不會烤野味。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了兩天,她餓得頭暈眼花。
想去偷點東西吃,又覺得偷東西這種事,太有損她堂堂郡主的身份了。
走到一個小鎮的大街上,她正茫然無措,看什麼都想咬兩口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道身著月牙長袍的人。
她眼前一亮,像看到了救星,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保住了那個人:“明則,我終於見到你了!”
禦流曄看著朝自己撲來的杏黃色身影,還在想這小姑娘是誰,定睛一看,才認出來:“秦凝雪?”
秦凝雪蠻不講理道:“都怪你,把我半路拋下,害得我這兩天連飯都沒得吃。”
禦流曄一頭霧水:“你沒吃飯,與我何幹?”
秦凝雪蠻橫道:“怎麼跟你沒關係?!要不是因為你,我能餓成這樣嗎?!”
禦流曄無奈,秉著好男不跟女鬥的精神,不再與她爭論,而是妥協道:“好,你要吃什麼,進來吧。”
說著領著她進了自己臨時落腳的客棧。
秦凝雪很自覺地喊道:“小二,把你們店裏最好的酒菜都拿上來!”
酒足飯飽之後,她又笑嘻嘻地問:“你住哪兒啊?就住這間客棧嗎?”
禦流曄點了點頭。
秦凝雪一笑:“好啊。”
說著她又朝櫃台那兒喊道:“老板,來間上房!”
不忘指了指禦流曄,補充道:“住他隔壁。”
禦流曄正要拒絕,秦凝雪蠻橫道:“我不管,我現在沒吃沒住,又沒有認識的人,我隻認得你,你得管我!”
禦流曄無奈地同意她住下來。
從她住進來,禦流曄就開始頭疼,感到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攤上個刁蠻大小姐。
按她的說法,她是個土匪頭子的女兒,因為她爹逼她嫁給她義兄,她不願意,這才跑了出來。
可是禦流曄覺得,她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土匪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