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對秀兒動了手,但我隻是摸摸,玩玩,我沒有傷害她,那也不是傷害,因為我是用了我的愛的。
我閉了閉眼睛,忍往想要嘔吐的五髒六腑,不是為他說出的這些話,而是為他生就的勝過黑色的靈魂。
每個女孩子的青春都是一滴無色透明的水。
你可以給這滴水一種顏色,所有的顏色也都可以使這滴水保持形狀同時又更鮮豔美好,隻有黑色會使這滴水再沒有原來的顏色,不堪入目。
對每一個女孩子而言,這是最大最深最不可有的傷害。
可坐在我麵前蹺著二郎腿的這個男人,卻能在光天化日下說出,這不是傷害的話。
我站起身來,我說,我要上班了。
我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多呆一分秒鍾了,再坐下去,這個人會教會我憎恨,這個多少還有些美好的世界的。
走到門口的時侯,我回過頭來對王一光說,告訴你吧,王老板,為了秀兒我可以去死,但我不會先死,總會有一個人死在我的前麵了以後。
說完這話我的頭一陣暈眩,在王一光的一聲獰笑中,身心恍惚地走出他的辦公室。
星期六下午,是各車間正副經理向王老板彙報工作的時間。
輪到我們車間的時侯,我對秀兒說你先去吧,你去了我再去。
我進去的時侯,在王一光的手勢下坐下,剛打開工作日誌。
他就在辦公桌後麵隻擺手,你不用彙報了,你們車間的工作很好的嗎。
隨後,他走近我的身邊,一雙眼晴看著不抬頭的我說,今天是周未,你不要在食堂裏吃了,我帶你去買幾件衣服吧。
我看著攤開在我緊攏著的雙腿上的工作日誌,堅決地搖頭。
他一臉不在乎的表情,那這樣吧,你陪我去吃頓飯好不好。
不等我反對,他又說,你看我老婆又不在家,我一個人這麼早回那個屋子,也不知該怎麼辦,算你陪我吧。
看到我的茫茫然,他接著說,下班了我在廠子外的那個超市門口等你,酒店的包間我都訂好了,就我們兩個人,你不是一直說一切都看著我辦的嘛。
王一光說這話的時侯,一臉綠光,眼睛賊亮賊亮的,真是一頭除了狼性還是隻有狼性的狼。
而我卻在他的這句話深處,沉沉地低下了,我本來就很低很低了的頭。
走進酒店包間,看到一大桌子我從未看到過也想像不到更叫不出名的菜,我就知道什麼叫代價了。
我就知道了為什麼人們在說到這個詞語時語氣粗重,呼吸緊張,因為所有代價都是一種沉重啊。
我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跳,表現出我不能讓他人看到的傷悲,最後我想到了眼淚。
也隻能是眼淚了啊,眼淚是一滴水,卻可以包容一個人對一整個世界所有的表情,能表現出來的不能表現出來的,能讓別人看到不能讓別人看到的。
但我知道這不是我該哭的時侯,更不是我該哭泣的地方。
最痛的地方,要用最美麗的方式包紮,不讓任何一個人也包括自己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