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串鏈接下-D(1 / 1)

這個鎮的朝向我的家鄉的白溝村相反,看得見朝陽,卻看不到落日。小鎮平靜而悠深,像是在某一個輪回裏,歲月刻意留下的最後不舍的痕跡。

秀兒從車上下來的時侯,我忘了去接她手中大的小的行李包,是我的弟去接的。

近距離地看著秀兒,我眼中的秀兒,不,是任何人眼中的風秀兒,都是一個樣子的,白皙的臉龐,臉蛋紅紅的,一副隻會愛人,不會恨人的純情定型。

秀兒看著我,半天才說,扣兒,你好憔悴啊。

一下子說得我的眼淚隻在我的眼中轉動,我隻能躲過我的弟的視線,對秀兒慘淡地一笑。

秀兒馬上就轉移了話題,哎呀,扣兒啊,我還沒吃飯呢,走,我請你們吃飯去吧,還是去上回去的那個小飯館吧。

秀兒不知道前天我和我的弟去過那個小飯館了,再走進去的時侯,迎接我們的竟然又是一位小姑娘,言語動作都生澀得多。

我忽然對這個飯館的老板來了興趣,會是一位什麼樣的男人,又或者是一位什麼的女人呢。這麼好的一個地點,而且也算是懂得經營的,卻偏又留不住人。

飯吃好了,我還是沒有看到前天的那個小姑娘。

人生真的是無常啊。我們一天中不知道要遇見到多少的人,許多人擦肩而過後,連麵孔我們不曾記得住。

但總會的那麼一二個人,會在和我們擦肩的時侯,劃亮一根心琴的火柴,照亮些什麼,隻是在轉瞬間就被無常的風吹熄了,不可再見了。

無論我們再怎麼記憶一生,但也不可能再次輪回邂逅了。

於是,我們的人生就有了綠肥紅瘦的懷念。

我還沒有能夠看到飯館的老板是一個什麼性別的人,是不是有一張別人沒有的臉,我有一絲的遺憾,但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第二天中午的時侯,秀兒一定要我去她們家吃午飯,她的爸爸早上去鎮上買了好多的菜,我的爸爸也站在我的身後迫不及待地催促我,去吧,去吧。

吃過飯,我就陪秀兒坐在她們家穿堂風習習的堂屋裏,和她的爸爸媽媽聊天。

這娘兒倆大半個年沒見,貼心貼肺的話估計一時半會說不完。

這讓我想到了我的媽媽,我的媽媽還從來沒有這樣子地和我拉過無味的家常,就不在了人世間。

難過一下攝住了我,我不能麵前此情此景,但又不好告辭,最後一想,我還是走吧。

於是,我站起身來告辭,秀兒媽看著我的眼晴突然發出一束光來,她一拍大腿,像平空記起了什麼事關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對我說,扣兒,你坐著,我有一件大事忘了告訴你了。

於是,我在一種不明不白,但什麼都沒有的期待中又坐了下來。

秀兒的媽媽說的大事,對任何一個青春女孩子而言,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含水分的人生大事。

但對我而言,卻是痛苦中混合著不能分解的難堪,難堪中混合著不可分離的痛苦的一頁人生。

秀兒的媽媽要給我做媒,就是在我的生活之外,硬生生地拉出一位從不熟悉我,我也從不熟悉他的人,不曾見過麵,沒有聽過彼此的聲音,但己經有了男朋友的準身份的陌生人,給我認識,了解,並在一種傳統的慣性作用下,最終轉變成為我的老公,在我的生命裏留下最長的一串腳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