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對秀兒說很多的話,還有很多電話裏一時半會不好說的話,我很想讓秀兒聽到,聽見,聽清楚。
我有很多的話,大街上的人很多,但能聽到我說話的人卻不多,隻有秀兒。
每個做小姐的女孩子都是有眼淚的,每一滴淚中都有一個不能讓人睜開眼睛的酸辣故事。
可秀兒還是沒有聽到我要說的這句話。
也許,她一輩子都聽不到這樣的話了,如果從此我不再對她說出這句青姍曾經說過話的話。
雖然,她我和很近,但她離我的這個職業很遠很遠,遠過了天地的盡頭。
因為,她的人生裏永遠不會有那條小路的泥濘的開頭。
我沒有問過任何一個人,天地有沒有盡頭,但我知道天與地其實是沒有盡頭的,隻是我固執地認為天與總會的盡頭的。
日子一天一天按部就班地邁著時大時小的步子,向我們每一個人想看到,其實不會有一個人能看到的未來走去。
所謂的未來,其實就是我們看不到,也不會有盡頭的不知道是否真實地存在著的一個空間吧。
國慶節也在時光不為人動地的東升西落中不緊不慢地來到了。
我在這輛看不見車輪卻轟轟烈烈的車上,拿著以青春作價的車票,站在他人避之不及的某一節車廂的角落裏,想念著有秀兒的聲音和歡笑的國慶節,想像著秀兒和青姍見麵的場景,隻是其中的全部細節和情節我無從深入。
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當她們成為了好朋友後,我也許能在一粒黃蓮的表皮上,用手指粘出一絲生活的甜美。
我不能沒有這點滴的甜蜜,它是我能活下去的另一半理由。
還有秀兒的到來剛好可以給我帶一點錢回去,家總在我的思緒裏讓我不能心如止水,我再也沒有想到過,要在哪一個具體的日子回家,那是一種心靈膽怯的害怕。
白水溝裏那清純的河水,是我永遠不能麵對的痛。
錢不能多帶,其實我也沒有很多的錢,多字在我的想像裏和在別人的想像裏不一樣,樣子古怪,讓一個人同情,讓很多的人可憐。
我不能讓我的弟為我想得太多滴啊。
哦,對了,秀兒說要帶一個人給我和青姍好好看看,那個人一定是她的男朋友吧,她的語氣,其實把答案早己明白地告訴了我和她還不曾謀麵的青姍。
回到租住的屋子,青姍不在,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她現在不做這個了,在一個公司上班,打一份一個月幾百元的工。隻是幫姐妹們聯係一些客人,從中拿點小提成。
她把她熟識的客人都給了我,卻從沒有要過我的一分錢。
有一回我提到這個話題,就看到青姍很少的淚水當著我麵流了出來,從此我再也不敢提這個話題了。
她是真的把我當成她的親妹妹,想讓我早一點更早一點地爬出這個燃燒著黑色火苗的火坑,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畢直地走遠去。
她的心有一半是在為我而跳動,另一半也不是為她自己跳動,是為那一個一直說一直說要愛死她的男朋友。
我知道他的名字叫汪有亮,隻是青姍很少提起關於他的一切,我也一次都沒有見到過他,一個讓青姍不像青姍的男人。